17. 旁观者清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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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国十七年,余京是这个国家最纸醉金迷的地界,夜晚霓虹灯下充斥着富人们愉悦的欢笑与交谈声,电车铃声彼此交错时,身旁呼啸而过的是海外最新发售的小汽车,一晃而过的面孔都是响当当的人物。m.baijiawenxue.com

    在上层人的心里,无论山河如何动荡,余京永远是余京,他们金闪闪的生活也永远不会崩塌。他们的游戏中,金钱是数字、是脸面、是家族的象征,而在更多的普通民众眼中,那是关乎生计的存在。

    所以在报纸上报导所谓余京齐家和邺陵齐家的二三事后,街头巷尾的议论并没有像胡母和胡雪松预计的那样集中在家族争端上,大多数人在感叹两句后,就将讨论的中心放在了文章末尾写到的齐家女眷的现状上。

    梅雨季之下,余京的人们实在是没什么活动可做,因此,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的带有一丝神秘色彩的齐家惨案着实是吸人眼球,茶余饭后的闲话大多是围绕着“鬼婴”一说展开的。再加上巡捕房多日搜捕与勘察都没得到任何有用线索,以至市井间关于鬼婴犯案的说法甚嚣尘上,有好事者甚至预备按照公学学生的路再走一遍,期望以此与“鬼婴”碰面,满足猎奇心理。

    一场无根的案子,蒙上了玄学的面纱,即使有人敏锐的察觉到齐家少奶奶在这场案子中销声匿迹了,也会被鬼婴一说误导,认为是鬼有仇报仇,而它与自己的生身母亲没仇。

    可这时,横空出现的一篇文章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前头是大段的两个齐家的诸多声明,最后一段虽然篇幅不长,但用极为细腻的文笔描述了齐家少奶奶的现状,并且极其隐晦地提到了齐家宅院里有些带着阴霾的秘辛。

    面对强者时,人们往往不会对他们的任何苦痛产生同情,但是当一个瑟瑟发抖的弱者站在面前时,无论这个人是善还是恶,所谓的恻隐之心都会在无意识中为之颤动。

    不论舆论是否与胡家二人想象中的方向相符,不断发酵的态势着实是将齐家案再次推上关注的顶峰,巡捕房收到的“询问”电话越来越多,以至督察都亲自来巡捕房当面训斥胡雪松。

    当胡雪松踏入巡捕房的那一刻,就从下属的嘴里听说督察前来兴师问罪,头上瞬间渗出冷汗,小跑着快速赶往办公室。

    作为巡捕房内最大的实权人物,督察褚良钰无疑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存在,巡捕们私下会以“毒蛇佬”来代称他。

    他的来处格外神秘,所有人只知道他是五年前接到工部局任命后空降到余京巡捕房的,至于他为什么能得到董事们的青眼、来巡捕房之前在何处做事等等问题,至今都是个谜。众人只知晓他手段雷霆,上任后不服气的人都被暗杀,个中细节格外残忍,一向是巡捕房内不敢提起的禁忌话题。

    所以只要在巡捕房工作过的人都知道,不管多么天大的事情,都不要去敲巡捕房顶楼的督察办公室的门,毕竟延误重大事情还有得论罪,但是要是打扰了督察的清净,不等到明天的太阳升起来,你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干干净净,一笔巨款会在太阳升起时准时放在你家门口,任何想要为你伸冤的嘴都会被严密地看管。

    褚良钰此刻正在探长办公室的沙发上端坐,一旁站着的是威风凛凛、满脸严肃的贴身警卫,站在外头候着的巡捕们颤颤巍巍的,祈祷自家老大赶快来应付这尊瘟神。

    砰的一声,办公室的玻璃门被猛然推开,胡雪松尴尬地喘着粗气站在门口整理了下身上的制服,才满脸忐忑地走到褚良钰面前,眼神紧张地乱飘,将周遭陈设全看了个遍,就是不敢与面前低气压的督察对视。

    “怎么了,眼睛不舒服?”不咸不淡的语气、不阴不阳的内容,褚良钰的话轻飘飘地从嘴里说出,落到胡雪松心里就是一串长长的猜测。

    也许是毒蛇佬今日心情好,罕见地没让胡雪松心里打鼓太长时间,就继续道:“想来你也该不舒服了,毕竟我们请的洋人侦探明日就到余京了,你这个探长的位置也算是给人家捂热乎了。”

    胡雪松心头一惊,自己要是在下头一直蹉跎着也就算了,如今体验过了权力的滋味,再让他放手,可是万分的不愿。

    一时之间,他也顾不上褚良钰眯着眼打量的威压,直直地将眼神对了上去,语气急切又恭敬:“督...督察,我这头已经查出头绪了,一定在洋人侦探来之前全部结案!”

    说着,他突然冲向办公桌,从里面掏出了一沓案件记录,双手捧着奉给褚良钰查看:“您看看,我们查到的大部分都在这里了,有一些还没来得及核实的线索今天之内也会去确定好,明天早晨,完整的案件记录就会交到您还有工部局董事们的桌上...您看,这样可以吗?”

    一串话说得格外恳切,弓着腰的姿势也尽显谦卑,但只有胡雪松自己知道,他是为了遮掩自己眼中的心虚,毕竟与那个冒牌货的交易一丝一毫都不能让这条蛇嗅到腥味。

    褚良钰没有任何动作,仍然翘着二郎腿,双臂张开倚靠在沙发上,胡雪松能敏锐地感受到他如鹰犬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