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家过年的时候她完全感觉不到自己是个外人，好像本来就是这个家里的一员，可可也喜欢粘着她，拉着她拼图啊，画画啊，给她的芭比公主梳头换衣服，出去放烟花什么的，也是很开心的。

    周建宏给的五千还剩了四千五百多，迟息息不是个有钱就使劲儿花的人，她会省着。这也拜他爸所赐。因为他经常把钱拿去打牌输光，会导致她很久都没有钱吃饭或者上学，所以她就学会了有钱就得存钱。

    只有钱被攥紧在手里，永远有余额的时候她才觉得安心。

    迟息息提前一天去程欢家，第二天就直接起来跟着舅妈舅舅去买菜，回来做饭。她先去了一趟附近的农贸市场，买了些年货，提着坐公交去了。

    “舅妈，舅舅。”迟息息推开院门，舅舅正在院子里喝茶，看见她提着东西就赶紧起身来接。

    舅妈在厨房里探出头来：“息息来了，怎么买那么多东西，跟你舅妈还客气呢。程欢！息息来了！”

    楼上的窗户被推开了，程欢趴在窗口说：“早知道了！就你那嗓门，隔壁二蛋都知道。”

    迟息息上楼去找程欢，其实因为她妈在世时就跟舅妈关系很好，又是舅舅唯一的妹妹，所以家里都会空一间闲屋，留给她来的时候睡。现在迟息息来就住她妈妈以前的房间。

    “我约了钟桐，后天我们就去玩，去那个新开的溜冰场，还有游乐场，去玩大摆锤，跳楼机！”程欢给她丢了一包薯片，“我还让钟桐约宋然了，迟指导那边我也联系了，但是他也没理我，不知道干嘛。”

    “可能……在学习？”迟息息撕开薯片咔嚓咔嚓地开始吃。

    他们那个群已经沉寂了很久了，就刚开学军训那时候聊得多，钟桐和程欢两个人在群里刷消息刷得飞快，有时候隔一分钟没看手机，再点进去消息就是99+

    她拿手机准备在给迟奕打个电话试试的时候，这个群里钟桐现身了，他和宋然在聊天，说的也是后天去玩的事情，宋然答应得挺爽快的，然后两个人在说联系不上迟奕。程欢也加入了群聊。

    迟息息想说点什么，但又觉得发什么都挺突兀的，就什么也没发。她现在就想安安静静地坐在这里，吃着零食，看看剧，身边有个程欢在聒噪，偶尔听见楼下面有舅舅舅妈说话，就很好，很好了。

    “太阳都照屁股了，还不赶紧起？今天可是年三十。”

    光一下子涌进暗暗的房间，照在宋然的脸上。他眯起眼，翻了个身，说：“知道了，知道了，就起就起。”

    “赶紧的，出去买菜呢，晚了新鲜菜没有了。”

    外婆出去之后，宋然又静静酝酿了一分钟，才坐起来，穿衣服穿鞋。

    他看了眼手机。

    “才早上七点半啊，外婆。”宋然走出房间的时候一连哀怨，“卖菜的都被没起呢吧。”

    “你试试这个点去卖菜，摊位都占不着。”

    虽然嘴上诸多抱怨，但是能跟老太太一起出去买菜，逛农贸市场，又是大年三十这么热闹的时候，心情就很是愉快了。

    宋然买了两条围巾，黑白方格的给自己，稍花哨一点的给外婆，还给她整了一副皮手套。

    “暖和吧？”

    “暖和是暖和，就是不好做事。”

    “大过年的，做什么事啊，歇着了。”

    外婆瞅他一眼：“我歇着，年夜饭你会做不？”

    宋然一笑：“那还必须是您，在外面可吃不到外婆做的饭菜。”

    和老太太买完菜之后回去做饭，宋然站在厨房外面，一边看群里钟桐和程欢互骂，一边帮忙打下手。

    “乐什么呢，拿一个盘子。”

    “哎。”宋然去碗柜了拿了盘子，“我和同学约了明天出去玩。”

    “去呗，多交点朋友是好的。朋友多的人就容易快乐，知道吗？”外婆看了一眼他的手机，“然然。”

    “怎么？”

    “上大学有没有认识的女同学？有没有交女朋友？”

    “没有。”宋然挠了挠脑袋，“学习为重。”

    “学习什么学习，你就不是爱学习的人。我看你啊，也不交女朋友，也不认识点女同学，是不是偷偷喜欢哪个小姑娘不敢说？”

    “外婆，你也太八卦了。”

    外婆点点头，说：“反正明天呢，这个小雅要来找我玩的啊，我到时候问她。”

    宋然耸耸肩：“你问吧。”

    “别愣了，拿碗，这天都要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