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灿心里明白有些事情不可强求，他喜欢赖着李斐然撒娇，却不愿意让李斐然为自己犯难，只是粘李斐然粘的更加厉害。

    大年三十的晚上，他从家里的跑出来，在满天烟花的照耀下狂奔到李家。

    李斐然跟着他爸在院子里看莫东挂灯笼，这人是个孤儿也没个亲戚，李明津可怜他留他一起过年。当时李斐然哪敢多说，只当他爸心善，大过年的，多一个人也热闹。

    叶灿穿着新买的小棉袄，裹得像个黑漆漆的团子，只有一张小脸白白净净，远远便看见红灯笼下的李斐然，在院子外面就兴奋地叫起来。

    “哥哥！斐然哥哥！”

    李斐然冲出自家院子，把小黑团子一把捞进怀里。

    “冷不冷？就这么跑出来？”那个新年冬雪满地，实在是个寒冬，叶灿鼻尖通红，笑嘻嘻摇了摇头。

    李斐然把他放到地上，拉着他走进院子。李明津瞧见了，并未多想，直接问了：“还有十几分钟过零点，小叶子怎么跑这来了？”

    叶灿一张小脸本就冻得煞白，一时不知如何答话，尴尬地拉着李斐然的手向后躲了躲，他就是故意来的，料定了只有十几分钟李斐然舍不得赶他走，打定了主意要赖在李斐然身边迎接新年。

    李斐然当即气哼哼地怼他爸：“就许你带人回家过年？小灿今天就在咱家守岁了，把红包准备好吧你！”

    “行，”李明津到不计较儿子没大没小，他看出叶灿窘迫，料到自己的话可能让小孩不太舒服，连忙补救，“叔叔给小叶子包个比你哥大的。”

    “不用，不用。”叶灿摇头，他本就耍了心眼硬往人家里凑，怎么还好意思收人家的红包。

    “别客气。”李明津走过来揉了揉他冰凉的发顶，叫李斐然，“给小叶子找围巾和帽子去，库房里不是有烟花，拿出来给小叶子放了。”低头又对叶灿道，“我去给你爸爸打电话，今晚就住在叔叔家好不好？”

    叶灿得来意外之喜，羞涩地搂着李斐然的胳膊点头。

    李明津转身进去。

    他看许多事都远比别人清楚，莫东对自己的感情，叶灿的小心思，叶开山的算盘。还有李斐然隐秘未知心意。

    他早看出来了，本应该制止的。

    可是他花了大价钱请人在俄罗斯探听罗果家族的消息，那位继承人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听说只是吊着一口气，怕是再也醒不过来了。奎琳娜就是老寡头的唯一血脉，李斐然是她唯一的儿子。

    李明津有种直觉，他保不住李斐然。

    儿子留在自己身边的日子恐怕要掰着手指按天计数，李明津不愿意给孩子留下糟糕的回忆。只能变成一个听之任之的“慈父”，包容着孩子所有的任性。

    李斐然给叶灿裹上厚实的围巾，把那双冻得要掉下来的小耳朵藏进棉帽里，带着他去库房找爆竹。上次坐摩天轮小家伙就想看烟火，只可惜当时城区禁燃，没能如愿。倒是给李斐然记下了小家伙的喜好。

    叶灿抱着一打手持烟花，美得在雪地里转圈圈，歪着头问：“哥哥，你们家怎么买这么多烟花呀，也不见你玩。”

    往年其实没有这么多，今年是李斐然特意为叶灿多买了些。他应道：“前几年几个阿姨大年初几就来上班，经常带着家里小孙子，买给他们玩的。”

    李家父子一对家务废柴，亲自做饭马上就会变成投毒血案，真是苦了几位做饭的阿姨。

    叶灿的小手哆哆嗦嗦地把纸筒烟花放回去。

    “那我不玩了。”他在这方面懂事的很，“我玩了他们就没有了。”

    李斐然一乐，小家伙平时跟他是能胡搅蛮缠了些。遇见这种事情还是很拎得清的。他提上两个巨型的落地花，用脚把门勾上，温和笑道：“他们的是我爸给买的，你玩的是我买的，放光了都没关系，明天哥哥给你买新的。”

    于是叶灿又开开心心的追在李斐然身边，心甘情愿地给他当小尾巴，圆滚滚的一个隔着厚实的衣帽蹭在李斐然身上，像只撒娇的肥猫。

    他们把落地花盒埋在未消融的积雪里，看着点燃的那一瞬爆出的火树银花将积雪烧化。叶灿举着金箍棒似的纸筒花，让李斐然点燃，一个个彩光火团在空中绽开，映亮半个夜空。

    叶灿冻得小脸通红，却打着转咯咯直乐。

    李明津伫立在三楼的书房前，沉默着点了颗烟。

    才像个瘾君子深吸了一口就被人捏着硬生生从嘴里抽了出去。

    “致癌。”莫东言简意赅地解释，然后将烟按熄了，扔进了垃圾桶。李明津无奈地一摊手，被对方搜刮走了身边最后半盒存货。

    “饺子熟了没？”李明津问道。

    “熟了，已经装好了。”莫东道，他又穷又单身，直接导致了他能娴熟的掌握一切速食产品的做法。什么冷冻水饺啦，方便面啦，就没有他不会煮的。

    不过李家的水饺是阿姨提前手工包好放在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