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里冻上的，零零总总十个味道，替李家求个十全十美。

    “那就把他们叫进来吧。”李明津向楼下看了一眼，“就要敲钟了，饺子还是要听着李谷一老师的歌儿吃。”

    说完转身向楼下走去，背影还是一样背影。莫东却从中看出了以往没有的萧条寂寥，李明津似乎一下子就老了，被什么东西压弯了腰。

    零点钟声敲响，四个人伴着难忘今宵咬了第一口饺子，李斐然还都没来得及咽下去，拉着叶灿扑通跪在地上，给李明津磕了个头。

    吓得李明津心里只打突，生怕臭儿子给他当场出柜。

    还好李斐然磕了头，马上爬起来，露出一脸欠揍的笑容：“恭喜发财，红包拿来，李老板？”

    红包是早就包好的，李明津也不含糊，只是一边递过来一边责怪李斐然：“你自己给我磕头就算了，拉着小叶子干什么？让人家爸爸知道多不好！”

    叶灿刚才没反应过来，只知道跟着斐然哥哥一起听哥哥的话，这会儿脸都烧红了，俩人一起给爸爸磕头，怎么跟电视里演的，拜堂成亲似的。

    接红包的时候他声若蚊鸣：“谢谢叔叔。”只有李斐然心里门清，他就是故意的，迟早要把小叶灿接进家里来当老婆。

    莫东木归木，那会还比较要脸，打算四下无人的时候再跟老板拜年，不然跟在小少爷后面，像硬往上凑一样。李明津本来也给他准备了红包，可是这人跟木头一样嘴都不长，让他也没个机会拿出来。

    阿姨临走的前包了几百个饺子，各种口味都有，分装在不同的保鲜盒里。

    下饺子的时候李明津忘了叮嘱，被莫东那个笨蛋把各种口味混在一起，煮成了一大锅。李明津吃到一个猪肉茴香馅的时候深感郁闷，决定惩罚莫东，不给红包了。

    他为了给儿子新年讨个好兆头，包饺子的时候笨手笨脚跟在阿姨后面，捏坏了十几个，才成功在一个茴香馅饺子里塞进去一枚硬币。李斐然喜欢茴香，李明津本来打定主意到时侯让他把一盘都吃了，就不信吃不到这枚硬币，结果被莫东给搅了。

    还留了小叶灿在家吃饭，不知道最后会被谁撞上这个彩头。

    李明津心里郁闷，把饺子戳个稀巴烂，恨恨瞪了莫东一眼。

    结果莫东迎着对方瞪视，黝黑的脸上忽然露出两排白牙，随后从牙齿间吐出一枚泛着银光的硬币。讨赏一般对着李明津笑起来，李明津险些被他当场气死。

    李斐然见了，故意拨了拨剩下的饺子，问道：“呦，今年包硬币了呢，还有没有了，给小叶灿来一个。”

    叶家不兴这个，叶灿也没在饺子里吃出过什么彩头，闻言兴冲冲地盯着桌上的饺子，试图通过外表看到本质，用一双肉眼看出哪个馅里还有硬币。

    李明津堵着气，一阵没说话。李斐然给叶灿夹了个饺子，哄着：“试试，有就吃了，没有的给哥哥，你再换个新的。”

    小叶灿晚上玩疯了，加上新年给他过得昏了头，当真美滋滋咬了一口，不见有硬币就丢到了李斐然碗里。

    李明津眼前一黑，连忙说道：“只有一个。”

    “多了还算什么好运。”他气闷。

    李斐然没看出这个饺子到底对他爸有什么重大意义，难得借着过年，同莫东打趣了两句：“就这么一个给你吃了，新年有什么愿望看来都能成真了啊。”

    李斐然那会当然也没料到，莫东最大的愿望是给他当后妈。

    吃过了饺子已经接近凌晨两点，几个人都有些顶不住了，李明津神色恹恹，挨个摸了李斐然和叶灿的脑袋，嘱咐他们俩快去睡觉。莫东一声不吭，默默地把餐桌收拾干净，往常他在李家干这些本不该他做的家务的时候李明津都会制止一下。

    今天却没有，他自顾自回了卧室，临走前还恶狠狠地剜了自己一眼。

    莫东摸不着头脑，只是乖乖把餐具和桌子都擦洗干净。这些事情他做的很麻利，没用上几分钟就收拾好，回客卧睡觉。

    路过李明津的卧室，里面传来微弱的响声，李明津大约还没睡。

    他抬手敲了敲门，声音轻的怕惊醒一场美梦：“老板，睡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