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斐然面前闹归闹，上班的时候他却表现得很正常。

    他与叶开山父子的争斗已经摆在了台面上，叶开山拿他换到了最大的利益，得到了李斐然的注资支持和工程项目，恰好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叶灿看起来已经不再得宠，是可以一脚踢开了。

    但是他显然不识趣，厚着脸皮盯上了叶家的财产，这让叶开山很苦恼。李斐然一日不将叶灿彻底丢出门，他对付起叶灿来就还有诸多掣肘。

    不过还好，叶开山自以为手中拿着对方许多命门，譬如叶灿伪造多年的书信，再比如杜若的埋骨之地。孰不知他手握的要命处正被对方一一击破，好不容易搞到手里的书信往来也在荻拉的引诱下，被叶纪率先亮出了牌面。

    叶灿坐在办公室里，无聊地翻阅着叶家近几年的财务报表。叶纪的小秘书在外边敲了敲门，得到准许后走了进来。

    “什么事？”叶灿看了这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一眼，轻声问道。

    “公司晚上宴请市场监管局的王处长，总经理让我问问您同去么？”小姑娘声音甜甜的。

    她口中的总经理正是叶纪，若是好事叶纪怎么会想到自己呢。叶灿在心中冷笑，料定了这是一场鸿门宴，表面却风轻云淡，未曾露出一丝迟疑，轻笑道：“既然是公司的事我怎么能不到场，请替我谢谢大哥。”

    “您客气了。”小秘书笑着退走。叶灿借着装模做样翻了两页财报，把文件一合，给李斐然发消息。

    “晚上叶纪约市监局的人吃饭，主动问我要不要去。”

    李斐然言简意赅：“鸿门宴。”

    “我不能露怯啊，我当然要去。”叶灿道。

    “不错。”李斐然回应，“你不是正想把他们身后的保护伞连根拔了，主动送上门的线索怎么能不要。”

    末了又叮嘱：“到了之后把地址发给我，方便的情况下保持通话。”

    叶灿一颗心像是泡在蜜罐罐里，甜滋滋：“好。”

    然后删掉了他们所有的聊天记录。

    结束同李斐然的对话，叶灿捏着手机沉思了片刻，然后抓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慢悠悠地出了门。

    潘晓玉作为叶开山的高级秘书，办公室就在叶开山的隔壁，一路人来人往的一点也不适合遮掩，叶灿干脆就大方走过去，并不在乎有没有人看见。他越坦荡，这些人便不好说什么。

    潘晓玉办公室的门开着，桌前站着个人，低头正与她交谈。叶灿在门口没有进去，只是轻轻敲了下门。两个人都转过头，叶灿认出对面是财务的一位骨干，笑着点了点头算打招呼。

    两个人压低了声音说了几句话，似乎得出了双方都比较满意的结论，潘晓玉在一份文件上签了字，那人接过来便起身离开。路过叶灿时故作熟稔地调笑了一声：“二少爷也来潘秘书这串门？”

    叶灿摇头笑了笑，也端着架子，虚情假意地说：“昨天没大没小冲撞了潘秘书，这不来负荆请罪嘛。”

    那人笑着越过叶灿：“得嘞，您请您的吧我还有事，这热闹就不看了。”

    “您忙。”叶灿客气道。

    潘晓玉面前摆着成山的红蓝文件夹，百忙中抽出那么一眼的时间看向叶灿，客套着：“二少爷来了，什么事让您大驾光临。”

    叶灿没什么大事，只是自他进入公司以来潘晓玉的行为一直很古怪，加上李斐然给他讲了一段往事，令他十分好奇，忍不住想探一探这位潘秘书的底。

    “潘秘书不知道吗？”叶灿自顾自在她面前的转椅上坐下，姿态轻松，笑盈盈说道，“叶纪晚上宴请市监管理局的人，怎么？没请您作陪？”

    潘晓玉翻阅文件的手指一顿，脸色微变，抬眸看向叶灿，语气中多了几分警告的意味。

    “大少爷的朋友，您少沾的好。”

    叶灿还是觉得不够，他说不清潘晓玉是在警告自己不要同叶纪争人脉还是在告诫自己离那群人远些。

    “可不是我要往上凑，是哥哥请我去的。”叶灿说。

    潘晓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几息之后柔柔一笑：“您还是回家休息的好，有些饭吃不得就是吃不得。”

    至此，叶灿可以确定她是为了自己着想。

    他渴求了那么多年，在许多女人身上寻找母亲的影子 兜兜转转，终于见到了母亲真正的故人。

    “您···”叶灿踌躇了一会，想要开口问些什么，却又觉得无从言说，“我···”

    潘晓玉忽然站了起来，掌心扣在桌面上，发出了一声巨响。

    与之相对，声音却低不可闻。

    “之前有人到我父母那里普查人口，问了我的履历生平，是不是你？”

    叶灿一愣，他不想骗潘晓玉，也不想就这样把李斐然出卖。只能闭着嘴巴，绝口不提。潘晓玉皱眉，自言言语似的疑惑道：“你有这么大本事？背后是什么人？”

    叶灿像个做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