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孩子，垂首装死。

    潘晓玉盯着他因为垂首而露出的光滑的额头，甚至能看清眉梢下冒出的两颗痘痘。 不知是被勾起了青涩时代的回忆还是被触动了哪根心弦，潘晓玉的声音依然很小，却直言道：“快一些，无论你想做什么，快一点。”

    叶灿曾以为绊倒叶开山和叶纪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如今他想想，有些事何尝不是成败于一念之间，或者说自从母亲去世之后，他来到叶家，二十年蛰伏，足够久了。

    晚餐开始前叶纪亲自笑着来到叶灿面前，像寻常的兄弟一样亲**搭着肩膀离开，他请叶灿坐自己的车，保持着良好的素养，即便面对叶灿的冷脸也依旧一路自顾自说说笑笑将叶灿带进包房。

    简直是把一通黑心肝捧在叶灿面前，就是要挑衅地看他究竟有没有一探虎穴的胆量。

    叶灿是不会露怯的，他们心里都明白，无论对方使出怎样下作的手段都断然不敢给叶灿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最严重大约就是恶心他一下，或者又寻出些可笑的把柄来。

    叶灿把手机扣在桌面上，闭目养神，并不理会叶纪无聊的笑话。

    时间尚早，包房里只有他们兄弟二人，叶纪装不下去，趁着对方闭目的间隙用怨毒无比的眼神盯着他，却能在服务生进来的瞬间转换成得体的笑容，笑盈盈点菜。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叶纪那位十分可人的女秘书敲了敲门，带着四五位西装革履的男人走了进来，叶纪起身满脸堆笑同他们寒暄。他握着其中一位中年男人的手，很是热情地将叶灿介绍给他。

    “这是我弟弟，叶灿。”说罢对着叶灿道，“小灿，这就是王处长。我们叶氏，多仰仗王处长庇护了。”

    叶灿出于礼貌，不得不伸手同对方一握，可那位王处长不单单是握手，甚至用拇指在他的二虎口暧昧地滑蹭了几下。叶灿心中一动，抬眼看着王处长不怀好意的笑容，忽然有些明白这场鸿门宴的暗刀藏在何处。

    然而事情却并不似他想的那般。

    叶纪主动凑过来，不轻不重地将两人的手分开，笑着位王处长拉开座椅，将他与叶灿搁在桌子的两端。其余众人也纷纷落坐，叶灿便又觉得不对，可他察觉不到叶纪的意图究竟如何。

    不过既然已经见到这位王处长就是收获，沿着他查下去，不难找到叶氏身后真正的靠山。

    “之前可没听说你还有这么个弟弟啊。”王处长坐下，略带不满的对叶纪说。

    桌上摆着醒好的红酒，叶纪为王处长斟了一些，叹息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王处长端着杯子，眼睛正能看清对面的叶纪，放肆地笑言：“弟弟这么好的样子，到哪里都是本漂亮的书，谁不想翻两页。”

    叶灿被轻薄调侃，却要装作一副完全听不懂的样子，僵硬的笑着。

    “算了，算了，王哥，再漂亮的书也是写了名的。”叶纪悄悄暗示着，忽然间转换语气，暧昧无比地同他低声道，“专给您准备了，想怎么翻怎么翻，想怎么写名字怎么写名字，您赏脸看看？”

    王处长也笑起来。

    叶纪按了桌上的铃铛，眼睛轻轻抬起，看向叶灿，口中道：“那我们就，上菜。”

    包厢的房门被轻轻推开，身着侍应生制服的年轻人端着精致的餐盘鱼贯而入，将菜肴摆放在餐桌上。

    叶纪无心餐食，神经一直紧紧绷着。

    一个服务生微微躬身，将菜放在他的面前，起身的瞬间叶灿恍惚意识到，对方有玲珑婀娜的身姿，他定睛一看，尽管头发束在四方的白帽中，可那五官无疑是个女孩。

    但是她为什么要做男生的打扮？有了这个疑惑，他便再去看其他几个人，有男有女，其中一个甚至是他叫得出姓名的流量小生。王处长身边那个男人低着头，脸色看不分明，可是王处长的手已经顺着制服紧致的背线探入其中，弄得他的身子不住颤抖。

    叶灿恍然明白了。叶纪带他来到了权色交易的现场，要让他亲眼目睹肮脏的一幕一幕。

    就像杜若委身叶开山。

    就像他之于李斐然。

    那个人耐不住，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似曾相识的脸。

    叶灿的心瞬间被冻住，被击碎，被凿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数年前的那个除夕夜似乎又在眼前出现，他第一次勇敢，像李斐然那样勇敢地拯救缩在门前瑟瑟发抖的男孩，他开着车，带男孩离开富丽堂皇的别墅区，目送他走进不见尽头的人间烟火。

    他以为那是救赎的终点。

    可是叶纪再次把男孩拉回地狱，让他在自己面前赤裸，痛苦，毫无尊严的哀求。让叶灿意识到，他弱的可怜，谁都无法拯救。

    五年后，叶纪又让他出现在叶灿的面前，试图讲述同样的故事。

    “怎么样，王哥，还满意嘛？”叶纪窥着叶灿苍白的脸色，得意地问。

    “满意，满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