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第104章 第(3/5)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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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应星换了个坐姿,“仔细你我师徒玩火自焚。”
“张岱先生的书《夜航船》不是被康熙皇帝禁了吗?”沈宛想了一招,“我去‘花鸟风月楼’假传风声,就说有文人盗写《夜航船》且抄录《渌水亭杂识》,将鱼目混珠的篇章带去国子监为自己求名声,得到了徐乾学的弟弟徐元文的赏识,已经举荐那个人为九品书学了。”
“哦?”
“文人最讲究风骨,张岱先生要是知道自己的作品《夜航船》被人挂羊头卖狗肉地盗写,且那个人还因此当了个小官,怎么能忍?定会走出来加以指责。”
“有道理。”
“还有纳兰明珠大人,要是发现有人敢未经允许抄录容若的书,怎会轻易放过?康熙皇帝就更不用说了,以‘纳兰文章的第一鉴读人’自居,不许有人在自己之前去碰去看纳兰的笔墨,《渌水亭杂识》尚未完稿,一旦出现抄录之说,天子一定不会饶恕。”
“御婵,你这主意好。”宋应星捋须大赞,“巧用一个子虚乌有之人,能够把张岱、纳兰明珠、康熙皇帝卷入其中……妙,实在是妙啊!”
“这还不够。”沈宛一笑,“索额图不是在暗地里收钱卖官吗?我就借机把他也拖下水!对‘花鸟风月楼’里的那些三教九流之人说:国子监祭酒徐元文,正是收了那个‘子虚乌有之人’的银子,从中抽取了好处费,才把那个人带到了索额图面前、为那个人谋的了一官半职。”
“哈哈!”宋应星心情明朗,“这样一来,徐乾学徐元文兄弟、索额图,一个也逃不掉,朝中的局面就会变得一团糟。”
“文坛和官场,怎么一团糟都好,”沈宛看向皇宫方向,“我只要纳兰公子安养在房间,无事避风沙。”
“你行事之时,小心一些。”宋应星叮嘱,“最好是女扮男装来行动,要谨慎应对一切可能会突发的情况。”
“师傅提醒的是,御婵这就去做准备。”
*
慈宁宫侧暖阁。
纳兰坐在窗边看无边细雨。
纳兰心中抱着一种凡事“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倒也不去多想那些对心神无益的事情了。反而是独自琢磨军事策略,能够让自己思绪放飞。
吴三桂那边没有任何动静,吴应熊却是在天牢之内闹的凶,皇上的意思是:由得他谩骂和吵闹,免得做个无言鬼。
朱三太子的确切踪迹仍旧未明,曹寅等人已经在草原上暗暗搜查,未打草惊蛇,却也难扛劳累与“无果”的高压。
父亲明珠收到来自施琅的关于台岛情况的密报,其中两个词“宣旨招抚”或“动斥武力”,令明珠借着“探望儿子”的机会来到慈宁宫侧暖阁跟儿子密议。
密议的结果,是:如实禀告皇上,向皇上请求更多资源来支援福建水师,向皇上提议筹集预备军费、用作养兵和维护战舰。
*
另一边。
沈宛已经在“花鸟风月楼”顺利放出了假消息。
树欲静而风不止,张岱闻讯,果然上钩而出,从金陵返回京师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国子监去大骂祭酒徐元文。
徐元文不像兄长徐乾学那般能忍顾贞观的骂,而是叫人去报了官,不计后果。
于是,张岱、徐氏兄弟和索额图就一并被牵连了起来,康熙皇帝决定亲审案件。
张岱跪在大清天子面前,正色道:
“草民与《疑雨集》作者王次回是至交,王诗草民全部读过,包括《疑雨集》的编录,草民也是从头到尾参与。草民亦喜读《纳兰词》,知容若词风清丽、字句皆心声。”
康熙皇帝把若词和王诗的相似之笔拿给张岱去辨,张岱仔细核对半晌,终于给出了肯定的答复:“容若之词,为仿写或借鉴于王次回之诗。”
“你给朕说明白。”
“回皇上,草民不记得自己在校对和编修《疑雨集》时,在原版上见过王次回写下那些文 字。只敢推断:是有居心剖侧之人,仿写容若词句,添进了《疑雨集》中,栽赃于容若。而容若近来之词之所以风格与王诗相似,定是有人故意引导了容若去读王诗的缘故。容若读过而不自知,应是不晓得自己读的正是王诗,而错当了是别诗人的作品。”
“你最后一句话太绕,给朕言简意赅地说!”
“是!草民的意思是:容若读了王诗,因不知是王诗,潜移默化地写了类似风格的词作。后来,有人把容若写出来的东西,又一次改作,放进王诗里成了王次回的‘原作’。”
“朕明白了,纳兰新词‘风格’像王诗,结果反而被有心人借鉴仿写和咬定为王诗。”
“皇上圣明。”
康熙皇帝横眉一指:“徐乾学,你可知罪?”
徐乾学伏地道:“容若是臣的学生,臣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