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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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鸿》 

    “为什么告诉我。”

    姜照现在的心情很复杂,甚至可以说确实是生气的,无论从何种层面。

    可要责怪,她以什么立场去责怪她呢?莫说责怪了,连质问都没有资格。

    若为梁,凌重挟势弄权多年,早该被清算;若为己,高钺数年受辱,想复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这种明明被置身事外却又无法旁观者清的感觉并不好受,因此她咬牙切齿问了一句:“为什么告诉我。”

    明明只用将原因解释清楚便辄止即可,为什么非要说的这么清楚。

    高钺沉默着,直到一阵微风吹过来,将她的麻衣扬起,她的心才轻轻颤了一下。

    “因为。”

    “我读书。”

    “或者说,我读女启,自小便读;从识得第一个字起,直到现在。”

    “我从女启里悟出了无数道理,是这些道理组成的‘高钺’。”

    “我不会对圣人撒谎,如果非要有人审我,我希望会是姜大人。我做了错事,但我私心,想听圣人说我其实并未错处。”

    “即使要收监问斩,也得姜大人说我有罪。”

    姜照摇头,看得明白:“我没有资格。”

    “你知道的,有资格能审你的人是谁,你知道的。”

    她说完并不停留,转身就走,留高钺一人在原地沉思。

    姜照到了里院,打发莫知秋和普冬去喂马,自己则是进了厨房捣鼓一天的干粮,打算午后就走。

    至于高钺。

    离凉州虽还有一日路程,可其实已经过了隋江,到南方了。

    接下来大约要各奔前程,也不知何时再见。

    姜照手里和着面,想了一下,又加了两碗面粉进去。

    屋顶袅袅炊烟,喂完马的莫知秋闻着味儿进来,悄眯眯地问:“大人做什么呢,好香。”

    姜照边翻着锅边递给她一个泥盘,盘内两张油亮亮黄灿灿的饼子:“这两张里面和了蛋,去和大家分着吃吧。”

    莫知秋蹦蹦跳跳出了门,还没迈过坎就大声吆喝起来:“姜大…姐姐做了饼子,普冬快来,高家姐姐呢?”

    姜照无奈笑着,听见普冬大老远就抱怨:“她们都是姐姐,就我是普冬。”

    离过午还有些时辰,莫老太君在绘声绘色的给莫知秋说古;普冬操着杆子,非要打院墙旁边的青枣吃;高钺思忖着,手里的书半天翻一页;姜照则是在屋檐下擦枪,在想北上的楼瑾怎样了,该不该去封书信。

    宁静祥和的小村里,突然起了一声锣音。

    普冬吓的手抖,杆子一挥,几颗大绿枣毫无悬念地砸在了她脸上。

    “啊!”

    她扑棱下脸上的叶子:“谁家办喜事吗?”

    莫老太君也疑惑:“没听说……谁家有喜啊。”

    “莫大还有一个月才生,莫三家的夫郞刚过门,我那老姐姐的寿还要半年呢,只有村尾老四家好事将近,但也……”

    莫老太君还没盘出来,便听到锣声由远到近,外院的竹门啪嚓一声,紧接着就是叫喊声。

    “老太太!收供银!”

    莫老太君应着声刚站起来,又被猛踹开的院门吓得坐了回去。

    门口站着一群灰衣银纹的衙差,外院里有几个大汉抬着顶小轿子,轿内坐着个纹丝不动的黑影,轿外红纱幔飘飘荡荡,衬的里面那只黑影惊悚又诡异。

    姜照皱起眉。

    院内几人被吓一跳,院外衙差同样也被吓一跳。

    为首的拿起手中布帛,百思不得其解——村志上不是说这家就只有个老人吗?

    可院中大大小小站着好几位少君啊;虽麻布粗衣,却皆是仪态万方,气度不凡。

    她的声音不自觉小下来:“收,收供银……”

    莫知秋先站起来,目光沉静,端正沉稳。作为朱门大院里自小挑梁的少君,她只站在那里便不怒自威。

    “收的什么供银?”

    衙差的声音更小了:“……盖庙的。”

    这一下真是细若蚊吟,难为莫老太君耳朵清亮,竟一下想了起来:“诶!诶!我记起来了,大人稍等。”

    她边往门口走,边从怀里掏出个小包,一层层打开来:“二两是吧,备好了备好了。”

    那衙差对着老人声音又大起来,“谁说二两!分明是十两!”

    为首的一使眼色,立刻有跟屁虫冲了上去,连着小布包都从她手中抢走。

    几人抢了钱就要跑走,却被普冬抡圆的杆子一下打到手臂。

    小包掉在地上,抢钱的捂着胳膊哇哇叫,莫老太君捡起银钱钱连忙劝说:“不妨事不妨事,十两就十两,应该的应该的。”

    衙差愤恨,却不敢对着普冬,只向老者大声吆喝:“光天化日的,你敢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