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谁是司徒梁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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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世人传为佳话。时移事异,天河卢氏已然衰落,即使卢秀靠上了夏氏,亦不能掩盖世家子早不愿与其来往的事实。”
“而荥阳郑氏自大雍朝立志修书作史,在其间最以博学著称,连秦夫子年少时都曾拜郑家已逝的前任家主为师。家族中人多有寄情山水不入世俗者,个个博涉书史,虽几无官身却颇受尊重,不比喻尚书所在的姑苏喻氏差。甚至因着时人更倾慕隐士,而在美名上有略胜一筹之态。”
“郑维此人三岁能诗,七岁写文,素有神童之名。其辞藻华丽、词气张扬,且善风仪、美容貌,称一句青年俊彦也不为过。故而他在性格上,也极其……像一位世家公子。”
容暄霎时顿悟——盛气凌人,高傲冷淡,或许还会语带嘲讽,目带轻蔑。
她随之有些疑惑:“既然以出世为美,他如何入世为官呢?”
杜羡之遂解释着:“他才名远扬,哪怕有不仕之传统,官府自然也会依例征辟。至于究竟为何愿意受领,我不甚了解。倒是不曾听闻他手上差事有错漏,盛名之下无庸人,想必也不可小觑。”
言罢,他似陡然想起什么,又嘱咐道:“如 今,天下人皆知定国公势强且性格骄傲,我自观之知国公有考量。只是与郑维在同署视事,切不可太过张扬,叫他人误会您不尊文才或是世家,并不是好事。”
“总之,您万事当心。时辰也差不多了,再不往官署理事我怕是又要被罚俸,便先行一步。”
容暄稍拦了一下他的拱手礼,打趣道:“那便巧了,我刚被陛下下旨罚俸三月,可真是‘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定国公风趣,然而我可得直言了!您这从一品国公,食邑近万户,哪看得上这从四品的三瓜两枣。我杜羡之可得靠这个养活妻儿,吏部尚书又时时盯着我出错,哪能公然旷当职之日呢?”杜羡之摇着头举步向前,声音含着笑意划过。
容暄暗暗记下要贴补杜家。
她信任外祖父的眼光,也早命人打听过杜羡之的境况。是以,她私以为杜羡之所言可信。
卫尉寺分四案十三所,下设人吏十员,占地宽阔自不必说。
初设此寺时,乃作一要紧官署。
这不难理解。
仪卫所用兵器难道便不是兵器了?但凡涉及这些总要慎重。
只是此前边关节节败退,加之先帝与今上皆不喜兵刃的肃杀之气,一律改用更温和风雅的典制。此后,且不说有礼部和兵部在,便是太常寺都能稳压它一头。
因而卫尉寺渐渐没落,只剩下库房里疏于保养的铁器,与官署中清闲度日的官吏。
容暄方见匾额,便有两绿衣身影率众相迎。
“臣卫尉寺丞与主簿,携卫尉寺官吏,拜见定国公!”
这卫尉寺少卿确实不在。
容暄心念一转,状似不经意地让众人免礼。
“定国公刚下朝就往官署理事,实在勤勉尽责,属下真是自觉羞愧啊!”主簿相当殷勤,巴结谄媚的姿态做足了。
容暄也只是挑挑眉,未显露明确喜怒,倒教他有些摸不着头脑,心下惴惴。
与之相比,另一位卫尉寺丞像是更务实几分。他既没有急于向上司献好,又答话井井有条,凡有所问皆能有所答。
容暄示意众官吏各去忙碌,自己也没急着进去理事,点了这位寺丞同行参观官署,借此了解署内常务。
她只觉,今人多追捧浮华词赋,务实务本实在难得,颇为满意。
一路上,容暄瞥见此人袖口有磨破的痕迹,衣领亦是半旧不新,心知其家境不佳,便有心迂回相问:“辛苦寺丞作陪。不知你家住何处啊?”
“小人居归义坊。”
容暄不免有些诧异:“归义坊处帝都东南角,素日来当值怕是辛苦得很!月俸可够用?”
“总归为着那边宅子租价低廉,日子还算过得去。我家祖上曾出过帝师,也不敢没落祖上声名,勉力支撑罢了。”
容暄肃然起敬:“原是胸怀大志。还未请教你名姓。”
“定国公太折煞我也。小人复姓司徒,单名一个梁字。”
“司徒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