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满园群芳至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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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着操持铺面。那你今日且在这儿与我们同乐,待过些时候,我把账本盘算利索了,使管家给你送到府上便是了。”余夫人心思通透,转瞬间勘颇关窍。
“那真是劳您费心了。”
书房内。
“帝都不似北关,朝中诸事牵一发而动全身,上上下下盯着你的眼睛少不了。”秦怀仁轻啜杯中清茶,忧心道,“容翎,你十三岁就往北军去,如今初初就任,万事皆要当心。”
容暄卷起外祖父晾干的墨宝,神色从容:“自踏进明德门那刻,我便做好了此等准备。您久在京中,见事又明,今日前来正想向您打听打听朝中事。朝中有奸佞作祟自不必言,只是我尚不如何清楚内情。”
秦怀仁搁下茶盏,一时神色有些肃然:“以我看来,凡与夏氏有牵连的官员,应当俱为一丘之貉。虽说这夏太傅文采斐然,但为人处世上却是令我鄙薄。”
“夏氏当年押宝押中了,后来凭借女儿让家族更上一步。只是寻常人家自 当就此督促儿女上进,再修养品德留下好声名,待到有人被保举做官之后,家族慢慢也就起来了。可这夏氏既不规劝贵妃贤淑,又不加紧管教子弟,反而只维持了面子上的体面,实则声名俱毁。
“你可听说,前些时日,夏太傅兄长的一个庶子在京郊抢夺民田,逼得那家商户家破人亡了?”
容暄闻言悚然:“天子脚下竟有如此恶行?我自知富贵堆里藏污纳垢,却多是阴暗角落之事,在光天化日下如何这般肆无忌惮呢?这与燕蛮又有何区别?!”
秦怀仁亦是深深叹气,眼角似有星点亮光:“纪京兆尹将人收监,却不想事未查明,自己先被撸成了白身。夏家及其依附者权势横流,已如天高。其实不是他们自己多有能耐,但我们又能奈他何呢?”
字里行间似有不同寻常的味道。
容暄讶然,不自觉向前倾身,压低声音:“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夏家此时如此放纵,家中又没有不世出的大才,终归有一天是要被清算的。”
“我或许能等,可折在其中的芸芸众生,如何还有那一天呢?民生多艰啊!”他纵有鸿渐之仪,也是无能为力。
容暄直直抬眼相望:“秦夫子见识深远,不知百官之中可还有谁似您一般心怀苍生者?若有,还望您引见给小子交游一番,方才不负相投之志。”
“合该如此。”
秦怀仁没有躲避那双敏锐的凤眼,依旧冷静沉声:
“吏部侍郎杜羡之正是我的得意门生,凭他之才,熬了这么多年早该迈进正三品的门槛。只因不满夏氏那群人所为,得罪了夏太傅,生生在侍郎之位上捱了八年之久。他常来看我,每次谈及朝廷总是难掩愤然,正应安排你们二人好好聊聊。”
“我年老体衰,到底还是你们年轻小子有魄力啊!”
晚间,丫鬟剔银灯引,余氏凝神翻看着账本。
听得外间喧哗,见是夫君踏夜进门,绕过三扇松柏梅兰纹屏风,径直朝着自己而来。
“这是看什么呢,大晚上的也不怕坏了眼?”秦大郎将披风随手扔给侍从,大马金刀地往榻边一坐。
余氏不时拨弄几下算盘,淡淡道:“急着对账,交给别人我放心不下。这账本最好干干净净地送到定国公府上,否则让人家怎么看我们。”
秦大郎嘴角微笑陡然顿住,只是余氏专心埋首盘账,未曾注意到。
“定国公府家大业大,还和我们计较这点儿蝇头小利。就那么几个铺子也值得火急火燎地讨要?”
余氏刺了他一句:“几个铺子?那可是开在朱雀大街上的老店,哪一个营收不比你手下的破庄子多?”
转而又有些沮丧:“到底是人家的东西,我们也赚了不少,已是感恩戴德了。只是也太早了些,要是再晚上一月,能给阿典攒一份丰厚的聘礼呢!”
却听到:“定国公又不缺这点儿银钱,我们就是略微拿些,他还能知晓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