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美人垂泪图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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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霄绛阙,巍峨雄奇。www.yayishu.com
走在深深宫墙之下,寻常人很难不自觉渺小,进而心生怯意与畏惧。
容暄却难有此感。
毕竟她见过漠北的寒风,踏过满地的尸骸,听过遗民的哀号,刀锋所过之处血色沉沉。宫墙纵高,岂不知其内腐朽不堪?又有何俱!
领路的小内侍始终卑躬屈膝,虽见她随意瞭望四处,到底也不敢得罪这位新贵,未出一言。
行至延嘉殿前,小内侍缓缓停步,方才低声道:“定国公,陛下和贵妃娘娘等您多时了,请吧。”
容暄眉头轻簇,敏锐捕捉到其言语间的不凡之处——贵妃亦在。
因着殿前把守森严,容暄也不便多说什么,只是眼神微变,特地留心记下了此人相貌。
“臣容翎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容暄俯身拱手,一举一动符合礼制又凤仪俊秀,却半点没有跪拜叩见之意。
今日无大朝会,是以宇文辰只着常服,因无冕旒遮掩,更显眼神阴晦。
然而定国公本就不是初次受召见,行叩首礼算是他恭敬尤甚,行拱手礼也挑不出错。加之武将本就以披甲为习惯,太祖皇帝在时面对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往往是不让行礼的,也就是略一拱手罢了。而今,这旧事倒是束着他没办法说什么了。
“容爱卿且平身罢。”
容暄微微抬头,上首的灿金底木棉织绣大团牡丹宫装映入眼帘。她立时再度垂首,假作讶异道:“不知是哪位娘娘在此,臣失礼了。还请娘娘责罚。”
却听得声色婉柔:“定国公不必多礼。本宫乃贵妃夏氏,你既不曾见过自然不识得,何谈责罚之事呢?”
“贵妃娘娘宽容雅量,臣拜服。”容暄做足了推拒功夫,这才顺着皇帝之命落座。
她暗自扫了一眼龙椅旁侧的宫装美人,见其眉目如昼,姿颜姝丽,绝异于众。倒真是与传言相符,恰如九天仙子下凡尘。只可惜,是落在了这地界……
宇文辰唇角带笑,摆出一副宽厚待下的姿态,只是言语却大相径庭:
“今日诏定国公入宫,是为着皇后遗物之事。依大雍律例,嫔妃自戕是大罪,轻者不入皇陵,重者株连九族。”
“只是朕与皇后夫妻情深,且历代定国公皆功勋卓著,护北关之安定。故皇后之罪朕不予追究,更不会牵连容氏族人,令她以元昭皇后的身份葬于皇陵长眠,也便罢了。”
容暄眼底氤氲,似乎感激之情溢于言表:“陛下,这,臣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了!兄长是受人诬陷,皇后娘娘却是实在有错,陛下待容氏恩重如山,臣自当为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定国公言重了,你的忠心耿耿无需自证,世人皆看在眼里。”宇文辰靠在御座上,左臂搭在扶手的龙身之上,轻轻摩挲着片片金鳞的冷硬触感。
他缓缓偏头,看了侧座的爱妃一眼。
夏婵衣遂张口道:“皇后姐姐去时,她的侍女与侍从皆是随之而去。是以,姐姐留下来的素日所用之物,只得由本宫照看着。国公既然想取回长姐遗物,本宫便命她们尽数整理出来了。”
站在贵妃身后的侍女立时传人呈上几口黑漆彩绘嵌螺钿龙纹箱,侍从们受到示意,轻手轻脚地揭开了箱笼的盖子。
夏贵妃莲步轻移,亲自下台阶往殿中去,拿起里面的雕花织锦多格梳妆盒。
她素手轻拨金丝锁扣,取出一支白玉芙蓉映日簪,追念道:“皇后娘娘本就雅好素净,不喜张扬,自老定国公病逝后,身上更是少戴装饰。这支簪子便是娘娘绾发最爱用的。”
她仔细收好梳妆盒,侍女适时俯身替她取出一柄流光般的长剑。此剑通体雪白,宽约两指,厚度却不足三分之一,剑身铭刻着繁复精美的纹路,昭示着它并非饮血之用。
“这是姐姐的长剑。本应是一对的,可惜另一把在混乱中不知所踪了。本宫先前总见皇后姐姐以绸缎拭剑,料想应是她最心爱之物,便请定国公收好。”
说罢,侍女将长剑呈到容暄面前。
容暄却是陡然发问:“贵妃娘娘,不知剑鞘何在?此剑乃家父当年遍寻名匠所造,若要其银光闪耀,必得时时入鞘存放。臣观它银亮如旧,想必剑鞘未有遗失罢。”
夏贵妃闻言,面上显见有些无措。
她目光移向旁边那口箱子,很快放松下来,左手按着披帛,右手轻轻拿起剑鞘。
“这不是吗?本宫命人收拾的自然无一丝错漏,若真有什么不见之物便只能是遗失了。”接着作势将剑鞘递给定国公。
容暄忙微微俯身,双手接过,却觉剑鞘底侧附着什么东西,摸起来并不顺滑。
她不动声色地将底侧朝向自己,垂首道:“贵妃娘娘此言差矣。摆件也没长腿,还能自己跑了不成?夏太傅敢当街呵斥臣下马,保不准您夏家人都是这般看不上我们容家,您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