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十七章 报仇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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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今天又变心了吗》 

    竹徵看着自己手里的那件水红色衣裳,眼前闪过那些鲜血,一下子完全拿不住这件衣服。那抹水红就这样从她指尖流淌到地上。

    她那一瞬间几乎失去了力气,眼前的场景不断重现,她感觉胃里有什么东西从底下翻上来。

    她感觉脏器都移了位,再也控制不住身体里冲越的力量,对着地板开始呕吐。

    她晕了两天,没吃什么东西,吐出来的全是苦涩的胆汁。

    她觉得全身都像烧过一般难受,火辣辣的。她想停止,却无法止住那些闪回的血红画面和那时围在她身边一张张熟悉却又沉寂的脸。

    终于她已吐无可吐,身体的负荷到了极点。

    胡娘子明显被这场景吓个半死,她被公主找过来陪护曲小姐以来,先是昏了两天,期间都是勉强喂进去了几口汤药,刚醒来又这样一吐,身体哪里受得了。

    她赶紧拍拍竹徵的背,边迅速又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她润润喉,刚准备问几句她身体如何,她就说道:“带我去找裴将军。”

    竹徵此刻已经没有了最开始的心情,只剩悲戚,她不明白裴风鹤明明有那么多选择,为什么非得选这个最残忍的。

    金虹帮的人,他军队的人,就不是人吗?

    她穿书这么久以来,这是第一次,看见和经历那样的残杀。

    不同于瞬间治敌的一枪爆头,冷兵器的相交总带着一股血腥味。他们没办法用刀剑完全地抹杀一条生命,就只能一刀刀地割裂一个人。

    每一刀切下去时,那种血肉之间的撕裂与迸发,是每一条雀跃生命流逝的进度条。

    不是所有人都会被一刀毙命,也不是砍断了手脚就会即刻晕倒死亡,于是甚至产生了战场之上的虐杀,有人提刀追赶,一点点消磨掉已经残破的身体和希望。

    她听见有人疯狂的大笑,也听见了有人痛苦的哀嚎。

    在人类最开始的生活里,或许就是茹毛饮血,崇尚血腥的,但是她做不到。

    她做不到看见这些泯灭人性的厮杀而不作为,她也做不到……忘记那一刻自己也曾提刀砍下对方的手臂。

    她晕倒的那一刻甚至是微不可查的庆幸,因为她不必再被迫拿上刀护卫自己的安全,不必再被迫去看见那些屠杀,也不必再去担忧与惧怕。

    她望着那双手,已经无法再信任那双手,因为它也曾背叛过她可笑的尊严和原则。

    她将之前的一些白色手帕撕成长条,一圈圈绕在自己的手上,绑成之前上拳击课学的那样。

    她不愿意再去看自己的手,也不愿意去回忆那样的惨案。

    但是她想问问裴风鹤,为什么?

    为什么可以罔顾她的安全,可以放弃那些生命,非要制造这场厮杀?

    她跟着胡娘子走出门,在广阔的土地上,感受到了风。

    就这样微微地吹拂过来,携带了些微弱的自然气息。

    让她没来由地想起来六年前的秋天。

    她跟同学站在操场上,问老师为什么一定要跑八百米,老师没有说冠冕堂皇的话。

    她说,因为今天风正好,他们还年轻,总要尝尝迎风飘扬的滋味。

    她那时不懂,和同学一起笑着说老师真文艺,要他们跑步也说得这么好听。

    最后也没有跑起来,只在风中拨弄着乱飞的马尾辫,说着班上时兴的八卦,看着奋力在操场上穿着校服奔跃的同学。

    老师在后面说:“那两个偷懒的!”

    她跟朋友才跟做贼一样偷偷拉着手逃脱控制区,发出奇怪的笑声。

    那时的风好像吹到了如今。

    她忽然就不想去了。

    这里没有熟悉轻便的校服,没有标准鲜艳的硅胶跑道,没有单纯可爱的他们。

    她看着身旁的胡娘子,猛然意识到,其实她没有资格要求裴风鹤。

    她终究无法成为真正的书中人,却无法强求别人同她一样有着来自那个时代的思想。

    她如此地急切或许也只是为了缓解自己心里的不堪,也或许只是为了她心里的少年开脱而已。

    她停下脚步,“不去了。”

    胡娘子感觉她从刚刚开始就一直不对劲,忙问:“怎么了?”

    她没有解释,只是站在任由风吹动她的脸庞与衣裙。

    她说不求无功,但求无过,可她真的无愧于心吗?

    她在冷风中站了很久,直到衣服变得冰凉,绑带勒疼了她的双手。

    胡娘子看到她这样,也不敢说话,只木木地待在一旁,她们在这块地方呈现着死一样的寂静。

    直到有下人在身后通传,说公主请她去一趟地牢,若不愿意也不勉强。

    她这才恍然回过神,她来这里,其实是为了替曲如桢复仇。

    一桩桩事出现,她竟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