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自知 第(2/2)分页
字数: 加入书签
案,缓天邺流言。朕闻之甚慰,卿家归来,可有好好歇息?”
“回陛下,尚未。”
“朕深知卿之不易,特赐休假一月,归家养精蓄锐或游山玩水以解案件之疲。”女帝说完,转头看向书案。张从谨知道她要做什么,立即扶着她走到案头边上,服侍她坐下。
女帝不过走数步,气喘吁吁面色苍白,崔停清于心不忍,“陛下,臣不急于一时。”
女帝没有说话,摆摆手,亲自书写放假旨意。
“陛下隆恩浩荡,臣感激不尽!”崔停清接过盖了玉玺的手谕。
“如若离开上都城,叫上武艺了得的随从,”女帝坐在书案前语重心长地叮嘱崔停清,“你为官尚未一年,旁人嫉妒眼红,或觉得你已挡道,对你下手,也是有可能 的。”
崔停清不解女帝为何会和她说这番话,见其面容慈祥,权当长辈对晚辈的叮嘱,看在卢苒蔚和崔伯长的面子叮嘱罢了。她行礼,“是。”
走出女帝宫殿,崔停清站在屋檐下看着空旷庄严的皇宫,不远处的屋脊上有好些鸟蹦蹦跳跳,心中情绪复杂。她看到阶梯下,宇文柏笔直的身影,傅粉何郎,霎时迷了崔停清的眼。
两人并行,宫女内侍看到纷纷惊叹,才子佳人,见说风流极,来当婀娜时。许是他们脸上的神情过于客气疏离,宫女内侍心生疑惑,总觉得他们不似寻常未婚关系,过于奇怪,为何奇怪,说不清道不明。
鸟群叽叽喳喳从头顶飞过,崔停清走神,担心天空飞的鸟会突然将落不该降落的排泄物,不顾上宇文柏欲言又止的模样。
“陛下与你说了什么?”宇文柏佯装端着,心底的闷骚难以名状。
“许我一个月假,旁的便是问了些柳转运使的案子。”飞鸟过境,崔停清回答宇文柏,“我简略说了几句,如果陛下在意,让程正卿送来卷宗。对了,柳转运使的女儿,似乎在东宫,柳转运使未死得消息她不知道?东宫那边如此安静?”
宇文柏走路的时候刻意离崔停清近了些,两人宽大的官袍衣袖相碰,缠绕似难舍难分。他道:“东宫有太子妃独孤云雁,其他人难以掀起风浪。你可与陛下说,这些事情的背后都有瑞王的影子?”
“我是小小的大理寺理正,案件所有的证据指向宋节,宋节供词无他人,此事便不是我负责的范围。”崔停清怀疑宇文柏刻意与她说这话,定住身子凝视宇文柏。
这些年来,都是宇文柏审视别人,头一回被人审视,新奇感甚强。他嘴角一勾,阳光照在他半张脸,亦正亦邪,“铁嘴难敲。”
霁日青天,倏变为迅雷震电。两人步伐不约而同加快,还未跑到一处屋檐下,绵密如针的雨落在他们的身上,等到了屋檐,雨水变成豆大的雨滴。
“风驱急雨洒高城,云压轻雷殷地声。”崔停清喃喃自语,擦拭脸上的雨水,抬头看着天空。
女帝的眼线众多,天下事情逃不出她的手掌心。方才对话中,崔停清虽隐晦表明对更深层的事情不感兴趣,但崔家已经到了狂暴中心。下棋之人若想,随便拨弄,崔家不得不迎战。
皇赫怒,血漂刃。
宇文柏听见崔停清的喃喃自语,以为她有所感,神情复杂,“雷暴已来,无人能躲。陛下身体抱恙,太子时日不多,外有异族虎视眈眈,内有藩镇欲要叛乱,百姓苦,众人忧惧,谁能事不关己。”
“你与我说此事,是要我劝说崔家站队?”
“非也,你我已有婚约,婚约存续,同舟共济。与你说清楚,遇事好做判断。”宇文柏深情看着崔停清,“存亡安危,勿求于外,务在自知。”
注:①引自《黄帝内经·上古天真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