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感冒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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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咳咳咳!”
入夜,叶云樵迷迷糊糊地从梦中惊醒。m.chunfengwenxue.cc胸口憋闷,嗓子不停地泛起一阵又一阵的痒意,咳嗽的欲望呼之欲出。
不好,怕是染了伤风了。
痒意袭来,叶云樵下意识地抓紧床边的扶手,身体本能般的怕人察觉,拼了命地想要压住这股咳嗽。
然而,越是忍耐,那些被他刻意隐藏的记忆,越是在黑夜里随着病魔蜂拥而来——
“阿樵,你就去睡那个小茅屋,别把病气过给你伯母和表弟了。”
“不愧是丧门星,谁天天跟个病秧子似的,看了都晦气。”
“你晚上不许咳嗽啊,别吵到我们睡觉了,吵醒我了我就揍你。”
曾经的冷嘲热讽在叶云樵的耳边愈发清晰,刺得他胸口发疼。
父母去世后,他被大伯一家收养,名义上是亲人,却从未享受过温情。钱财被占,房田被夺,自己不过是他们的累赘。
每到冬日,寒风凛冽,他依然得端水倒茶、洒扫庭院。若是忍不住病倒,也只能被赶去小屋自生自灭。
整个冬夜里,只有他一人咬牙挺过,无人过问,无人关心。
没有人知道那个患着风寒的小孩子,是如何一天又一天地忍到天明的。
“不能咳,不能吵到别人。”叶云樵死死地按住嘴,但是越想压制越压抑不住。
他只能牙齿紧咬着下唇,直到嘴里发出腥味,才硬生生地忍住了。
可这份克制,终究还是超出了他身体承受的极限。
几秒后,叶云樵的眼前一阵发黑,支撑不住地晕了过去。
待他醒来,外面已是天光大亮。
叶云樵用力地睁开双眼,摸了摸额头,有些发烫,精神却比昨夜已经好了一些。
他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勉强聚焦视线。然后伸手将两根手指放到自己手腕上,仔细探了探脉息,松了口气。
脉象有些浮紧,是风寒之症。
还好,应该吃些药、熬点热汤喝就能好。
叶云樵正挣扎着想要起来,就看见陈管家推开门,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见到叶云樵醒来,他顿时走快了几步,神色间露出难掩的关切和担忧。他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叶少爷,感冒了,应该早点跟我们说,别硬撑啊。”
陈管家叹了口气。
今天早上,他看见叶少爷迟迟没有下来用餐。有些奇怪,于是上楼敲了敲门,也没有人应答。
吓得陈管家急忙开门,看见叶云樵面色通红、昏迷不醒地在床上躺着。连忙喊了医生过来,才知道叶云樵感冒了,还发起了高烧。
叶云樵看着眼前的药碗,略显愣怔。这般关切的语气,他已太久没有听到了:“不好意思,麻烦陈管家了。”
“哎,叶少爷这是什么话,您能早点好起来就比什么都强。”
陈管家小心地将叶云樵从床上扶起来,把药碗递到他手中。
药香带着几分苦涩扑鼻而来,叶云樵接过药,轻轻抿了一口。温热的药汤顺着喉咙划入胸口,似乎驱散了些许寒意。
“谢谢陈管家。”他认真道谢。
“叶少爷就好好在房间里休息,有事您再叫我。”陈管家收起药碗,略带关切地叮嘱了一句。
叶云樵躺回床上,闭上双眼,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但是这一场觉睡得并不安稳,总是频繁地被噩梦惊醒,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冷汗。
一直到夜幕降临,叶云樵感觉精神状态甚至比之前,还要更疲惫一些。
陈管家又为叶云樵端来了药,但是这回喝了药后,他又拿出两样东西——一封信和一条手串。
手串泛着黑色的光泽,纹路细腻,明显是被人精心呵护,放在身边戴了许久。
叶云樵一时有些发愣,不知道陈管家是什么用意。
陈管家也有些不好意思,把两样东西交到叶云樵后,解释道:“白天少爷在知道叶少爷生病后,就写了这封信。交代和这手串一起交到您手中。”
至于原因,陈管家自己也不知道。
少爷莫名其妙送手串是干什么呢?
难道还是什么大师作了法,能够让叶少爷速速好起来?
等到陈管家带着一肚子疑问离开后,叶云樵便打开了信——
展信安:
从前听旁人说,病中的人若能将亲友随身之物放在枕边,或许有早日康复的作用。手串自我幼时便戴在腕上,随伴多年。虽然不知道是否灵验,但权当聊表慰籍。
祝早日痊愈。
秦知悯。
信很短,字却苍劲有力。
忽然,一滴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