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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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儒生官人要执剑》 

    邹氏脸色阴沉,“水苏,你也伺候嵩儿多年了,就这点本事?才几日,他都快把你给忘了!”

    “是奴婢无能,没法子讨二爷欢心。”水苏跪缩在地板上,深埋着头。

    嬷嬷俯身在邹氏耳边轻劝道,“主母莫要过于忧心,老奴瞧着二爷声音浑厚有力,想来身子已是大好,这伺候不伺候的,倒也不打紧。”

    邹氏朝水苏摆了摆手,催促她赶紧出去。

    “找两个靠得住的,送去云墨阁,别像这个榆木脑袋一样,半点也指望不上。”

    “二大娘子看着不像是不安分的人,您会不会是多心了……”

    邹氏眉头紧锁,“如今官家病倒,侯爷手里兵权过盛,皇后与贵妃二人暗中较劲好一段日子了。虽说太子已立,可端王是荣贵妃唯一的儿子,她又岂会不替端王谋划。皇后在这个节骨眼上硬要嵩儿娶这小官家的嫡女,怎可不多想些。”

    她重重叹口气,将定北侯寄来的最后一封家书捏在手里边,翻来覆去地读,这封家书已是两个月前所写。

    ……

    禾谨妤与邝嵩二人出了秋澜堂便一路无话,见她又要往书房里钻,邝嵩语气略显生硬地问道,“你今晚还要睡书房?”

    “昨夜不是官人说不想……‘内个’。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禾谨妤不肯与他眸光相对,故意将头偏向另一侧。

    “在书房怎么能睡得好,我们同屋不同床便是了,省得那些大嘴巴的丫鬟们背地里说咱俩闲话,图个清静。”

    屋里灯火影影绰绰,禾谨妤转头看向邝嵩,眸中透着不解,还有一丝她自己也说不上来的感觉,点头答道,“好,就按官人的意思。”

    她命春桃秋桃两人将偏厅的罗汉床搬至卧房,置于拔步床右侧空处。

    “官人,内屋平日只有她们两个可以出入,若你觉得哪里还是有所不便,也可将那水苏姑娘讨回来伺候。”

    邝嵩正要接过她怀里的衾被软枕,听完脸色大变,“可千万别!你不会是在诈我吧?这情债可跟我没半点关系,别拖我下水啊!”

    “这水苏姑娘原先就是官人的通房,已不可能再寻得好夫家,纵是官人不喜欢,也该给她个活路才是。日后官人若遇到心动之人,再纳进来就是了,何苦眼下为难她。”禾谨妤一脸平淡,仿佛在说旁人的事。

    “可我并不属于这里,早晚都会离开,我想了无牵挂地回去,也没必要给她留下一些虚无的期待。”

    禾谨妤背过身,端坐在黄花梨云纹镜台前,将钗环随意拆下,唯独把那支银丝雕花小簪仔细收进楠木匣子中,她在心里默默斟酌着邝嵩的话中之意。

    “可对女子来说,你不纳她,她便无处可去,早晚会被旁人的吐沫星子淹死。”

    “你婆母不是已经在照顾她了吗?”

    他明摆着理不清这宅院里头的弯弯绕绕,再说下去也是徒劳,禾谨妤躺在拔步床榻里侧,合紧床帐,不再出声。

    邝嵩身子蜷在罗汉床上,困意全无,试探着问禾谨妤,“你睡了吗?”

    “……”

    没得到她的回应也不打紧,他还是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要是没来这个鬼地方,算算时间,我应该正站在领奖台上吧……”

    “也不知道整日应酬的父母会不会抽出一点点时间来担心我,大概还是先相互指责一番,最后再把错误甩到他们唯一的儿子身上吧……”

    “纳妾……就小三呗……应该让我爹穿过来,他就不用玩什么狡兔三窟……”

    “离了击剑场,我又成父母口中的废物了……理科状元有什么用……在这里还是一无是处……我必须得回去……”

    “touch……touch……啊……好想去比赛……为什么我这么倒霉!”

    禾谨妤闭着眼,将衾被盖了个严严实实,邝嵩声音里交织着伤感与绝望,她有一瞬动了出言安慰的念头,随即又暗暗被自己掐断。

    人人都有弱处,最好的法子便是自己克服它,而不是被旁人的安慰弱化掉。

    邝嵩嘟囔了许久,里头有好些词禾谨妤听不大懂,可等他把自己念叨睡着后,她却清醒无比……

    她想起邹氏在晚膳时提到师父的医馆已闭门几日,可出嫁前母亲却并未同她谈起。

    想起五岁那年母亲将她领到师父面前,央求他替她治好脸上的暗红色蝴蝶胎记。

    想起师父这些年来呕心沥血地偷偷栽培她,完全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想起……

    倦意终是向她袭来,可屏风后忽然出现一些窸窸窣窣的声响,禾谨妤实在不想驱散这迟来的困倦,便决意不理。

    “谁?!”

    禾谨妤仓皇起身,定睛一看,床帐处竟伸进来一只手,来不及多想,她立即使出全身力气朝着床帐的方向狠狠踹了两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