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第 6 章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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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生官人要执剑》
“这……”
看样子,邝嵩似乎没心思管自己离开以后的事。
禾谨妤示意春桃将桌案上的字帖撤走,重新铺上空白竹纸,握起羊毫笔随手写下两个方阔字——穿越,边写边随口问道,“官人可是要想法子离开这?”
“你想听实话吗?”
“妾身自然不想听些虚话。”
邝嵩走到桌案旁,从笔挂上随意取下一只毛笔,握笔姿势有些滑稽,他将笔尖整个儿戳进松烟墨里,随后胡乱在砚台上磕打几下,浸满墨汁的毛笔到处滴着墨汁,有些滴在了竹纸上,淹没了禾谨妤的字。
望着桌案上墨汁横飞的狼狈样,禾谨妤屏住呼吸,但不曾出言干涉,任由邝嵩举着毛笔在纸上随意涂抹。
“喏,我根本不会用这种笔,写你这样的字,我脑袋里面装的知识与你们这也完全不匹配,我不回去硬留在这,就只能当个废物混吃等死了。”
禾谨妤身子向后靠了靠,眼眸紧盯着邝嵩留下的鬼画符,淡淡道,“官人在这,永远都是体面尊贵的侯府嫡次子,况且官人生来身子羸弱,不必习武打仗。能够一生衣食无忧,平安顺遂,难道不好吗?”
“可我原来也是衣食无忧啊!父母经商,家里的钱多到花不完,虽然从生下来见父母的机会就不多,可我无比自由啊!想玩击剑就叫家里出钱买个俱乐部,想考大学就用钱砸名师上门辅导,随随便便就考个理科状元。结果我父母高兴疯了,更是任由我爱干什么干什么。”
邝嵩一脸得意,不给禾谨妤插话的机会继续说道,“所以你刚刚说的那些,对我来说根本没有吸引力。你们这动不动还要守各种礼节,这不能干那不能去的,就算我是这个什么侯爷的儿子,那又怎样?还不是被逼着娶了你……啊我不是那个意思。对不起,我,我就是说这里还是不自由,你们这里皇帝是至高无上的,怕是一个不开心就要杀人的……”
“莫要口出狂言。”禾谨妤脸上表情复杂,羞愤夹杂着惧怕,时不时混着些震惊和茫然。她对邝嵩刚刚的一番言论只能听懂个六七分,但如此狂悖的言论,纵是书房只有春桃一人伺候,也是说不得的。
邝嵩耸耸肩,“你看,连言论自由都困难。我干嘛要留在这?”
“……”
“还有啊,虽然我家里也有几位阿姨帮着做事,但那都是雇佣关系,不会动不动就下跪行礼,很折寿啊!”邝嵩越说越起劲,自己搬了一张梨花木所制的玫瑰椅,在禾谨妤身侧坐下,继续道,“而且不是我说,这院里的女人也太多了,比之前整天黏在我身边的还要多,女人……很麻烦的啊!要我说就该给我身边安排个男的,有个同性好哥们说说话,一起聊聊男人话题,才……”
邝嵩一转头,瞧见禾谨妤黑着一张脸,把剩下的话吞进了肚子里。
“官人言外之意,是想整日命那小厮作陪?”
“不不不,她不行……她,你不知道她,被父母宠得无法无天,除了击剑场上连败过数十次以外,真没受过什么委屈,小丫头一个,聊不到一块去。”
禾谨妤起身绕过桌案,从旁边的香几上头端起一盏冷酒,一口气饮了半盏,“妾身确实不知道他。”
“你这喝得什么?怎么有股桂花味,我家里有位阿姨做得桂花糖藕堪称一绝,可惜不知什么时候还能再吃了。”
“桂花酒,官人要喝我叫春桃给你取两盏来。”
邝嵩听闻连连摆手,“酒,我不喝酒。没想到古代的女人也能整日酗酒……”
禾谨妤将剩下的冷酒饮尽,空盏子置于香几的边沿处,手一松,盏子便摔在地板上,碎成两半,她弯腰去拾,被邝嵩拦住。
“别,还是我捡吧!省得你等会割破了手我还得表演怜香惜玉。”
“官人莫不是以为妾身倾慕于你,故意装娇弱?”
邝嵩一脸无辜状,“我可没说。”
“那就请官人说说,这华青到底该如何安置?内宅不是她可久留之地,强留隐患,会出大事的。就算官人想离开,也得找到法子才是,在此之前,还是要仔细扮好这嫡次子,不然……官人如此这般不拘小节,连婆母都瞒不过几日,更别提旁人了。万一有天被当成歹人送进官府……也未可知。”
邝嵩将地上的碎瓷片用那张鬼画符似的竹纸包好,递到春桃手中,转身答道,“不瞒你说,她家与我家在生意场上是唇亡齿寒的关系,要是对她的困境视而不见,万一有天我俩真回去了,根本没办法向她父母交待。要不你给想想办法呗?我觉得还是在内院比较安全,我可以嘱咐她没事少出门……毕竟我在这府里也算有点身份地位,这点小事,应该也不难吧?”
禾谨妤又重新铺开一张竹纸,从笔山处挑了支紫毫笔,一边蘸墨一边对邝嵩说,“第一回蘸墨要深,要让它先喝足墨,后头蘸墨要浅,不然就会像官人刚刚那样墨到处乱走……”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