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第七十八章 执黑者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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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失败了!这无异于“造反”!

    而自此之后,天下又要被血洗一遍!

    沈明枳飘在启明门上方的目光重新落在了昏死过去、被抬上马车的宁晨铎身上。

    如果失败了,宁晨铎也会死。

    这条黄泉路他本不必早走。

    沈明枳打了一个喷嚏。

    她在心里终于开始骂起了梅如故。

    旋即,她又下了决心:“你们送他回宁府,本宫要留下。”

    季岸略微沉吟后,将劝公主回府避祸的话咽回去,安排公主府的护卫驾车,自己和一众暗卫护守左右,陪着沈明枳坐在路边一茶摊上,慢慢等着生死结局。

    没人敢惊扰她吹晚风,尤其是看见她长衫下的血衣。

    如果败了,这就是她的寿衣。

    “如果败了,这就是某的死期。”

    韦不决坚决地落下一粒白子,抬起头,看向对坐的柳曦既。

    柳曦既不动,手中捻着一粒黑子,似是一头扎入了棋局没听见韦不决的话。

    半晌,在屋外传来错杂忙乱的脚步和御史们的喧嚣之时,他将这粒黑子点入了白子的死穴。他收手时云淡风轻,落子无悔,棋必致命,无形中永远写满了把握与信心。

    韦不决只扫了棋局一眼,就知无路可走,推了面前的棋奁,袖手低声道:“我输了。”

    他们在下棋,可氛围古怪,似又不仅仅在下棋,勾连起韦不决先前说的那句话,更是意在言外的最好印证。

    柳曦既如何听不出,可他拙劣地充愣,慢条斯理地收拾棋子,“你的棋技在我之上,只是用心不专。”

    韦不决扯了下嘴角,回道:“你只是不愿多花心思罢了。”

    柳曦既的手一顿,不谦虚也不否认,只嘲讽道:“就像陶瓷之于梅如故一样?”

    韦不决冷下脸,但他在柳曦既面前向来都是这副神态,冷与不冷,其实只有他自己心里知晓。

    片刻,他终于捱不住心中的恶寒,苦笑:“你已经知道了。”

    柳曦既指节分明的手盖上黑子的棋奁,将这罐黑子移到韦不决的面前,自己端来了白子奁。

    “那你为何去而复返,要留在宫中赴死?”

    柳曦既只垂眼,将袖子折好,等韦不决执黑开局,不答问话。

    今夜是大日子,韦不决特意打听过柳曦既的行踪。他不常回家,但不代表他不回家,在得到柳曦既出宫消息时,韦不决着实松了一口气,但当他终于坚定心志打算走上这条不死不休的险路后,却又在宫门下钥前的那一刻得到柳曦既再度回宫的消息。

    这不啻于一个惊雷在他头顶炸响。

    韦不决拈了颗黑子,无奈地自问自答:“因为公主也在宫里。”

    屋外的吵嚷声更大了,有人敲了敲门,也不管柳曦既允或不允,抑或者是早就商量好了,直接在门外喊道:“大人!鸿胪寺走水了!”

    南诏国的使臣就住在鸿胪寺,就算是紫微宫、承天殿着火了,那严防死守得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的鸿胪寺也绝对不会在这样关键的节骨眼上着火。

    韦不决伸长脖子听了,登时了然。

    夸大些说,他与柳曦既也有数不尽是几年还是十几年的交情,凭着他对那个时候尚且年轻得有些直愣的柳晢的了解,对已经浸淫官场多年、八表经营而岿然不动的柳曦既的了解,这把火确有可能是他放的。

    可这样,比直接杀了他、剐了他,更让他痛不欲生。

    韦不决凄然问他:“何必呢?”

    他最不忍的,就是昔日战友,今日仇敌。

    这条路是死路、绝路、黄泉路,若不能一走到底,他这个魏王叛将面临的将是比“死”更加恐怖的结局。且柳曦既应该还不知道,魏王究竟布下了怎样连自己都窥不透的天罗地网,开弓没有回头箭,何况此时应当是情况大好,他更是连搭箭上弦的犹豫也要不得,柳曦既的这把火,大抵也改不了早已定下的结局。

    柳曦既不答。

    可他的沉默就像一头匍匐在生路上的巨兽,那几不可闻的鼾声让每个借路人都心惊肉跳,更何况那巨兽懒懒地翻了一个身,谁也不知下一瞬,他要睁开眼睛还是再度睡去。

    这就是凌迟。

    韦不决熬得了刮骨疗毒、受得了雷霆万钧,独独捱不住这样的凌迟。他有些暴躁地扔了棋子,棋子脱手,似是将他的暴躁裹挟着带入了棋奁,韦不决沉默片刻道:“对不起。”

    柳曦既也将棋子放回了棋奁,“你不必说。”

    韦不决苦笑道:“是,我已没资格说。”

    柳曦既却是摇头,“韦不决,你看看你拿的是什么棋。”

    韦不决稍愣,低头看向手边满满的黑子,似是看见了一碗从尸首上舀出来的虫,打内心生出的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