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夫妻”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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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他身上了。

    而刘臾安却支棱着两只包着纱布的手掌,好整以暇倚着木桌,正挑衅地看着自己。

    穆鹿垂眸,缓缓拉开衣衫系带,脱下左袖衣物,露出半副小麦色的身子,肌理分明,在他胸口下方约三指处,一个血洞自背后贯穿至胸前。

    孙阿婆倒吸一口气:“小郎君你这伤口再向上几寸,怕是就活不了了!”

    刘臾安紧盯着穆鹿伤口,心下有些不好意思,在山崖边,她还将他伤口按裂。

    他顶着这样的伤势背了自己那么久,她还尚未说过一句感谢的话。

    孙阿婆很快将穆鹿的伤口处理好,又嘱咐了几句,方将瓦罐与竹片递给穆鹿。

    “你家娘子腿上的伤口,我怕是不便看,你二人去房间上药吧。”

    “今夜真是多谢阿婆了,待我二人寻到亲戚投奔后定重酬以报。”刘臾安起身再次屈膝行礼,真诚看向孙阿婆。

    “说这些干甚,也是你们二位面善,老婆子我乐意救!不过天色也不早了,老婆子我也要睡了,东间便是我儿的房间,今夜你们便安置在这里吧。”孙阿婆向前撩起东次间的门帘道。

    见二人点头,她方捶捶腰背,往西次间去了。

    穆鹿默默将衣服穿起,遮住刘臾安的眼神,“走吧,我们也该休息了。”

    “我想洁面,你吐的血你得帮我洗。”刘臾安抬起裹着绷带的手掌指了指额头那团血                                                污。

    穆鹿扬眉,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走吧,院中有水井。”

    闻言刘臾安避开大腿内侧的伤口,歪歪扭扭地向门外走去。

    穆鹿毫不费力地自水井中打出一桶井水,浸湿了帕子便小心翼翼往刘臾安面上擦去。

    血污一点一点地擦净,露出她洁白的额头,她紧紧闭着双眸,浓睫轻颤,小巧的鼻头微微耸动,热气喷涂在穆鹿的手腕,他忽地僵住了擦拭的手。

    “快擦呀!”刘臾安半睁开美眸,催促道。

    穆鹿不吭声,将帕子在她脸上乱擦一气,扭脸气鼓鼓地便进了房。

    刘臾安顶着被擦的乱槽槽的额发,颇有些无语凝噎。

    怎么了这又是。

    她又歪歪扭扭地自己挪进房内,见穆鹿刚把孙阿婆给的瓦罐与竹片放在案上,不自然道:“你出去一下,我要上药了。”

    穆鹿转身就走,毫不犹疑。

    刘臾安扁嘴,真是有够正人君子。

    她撩开裙摆,手忙脚乱地用手腕夹住竹片刮了些草药便笨拙往腿根抹去。

    一边抹一边颇为痛恨自己这具娇弱的身躯。

    老天何等不公,将女人生的如此娇弱不堪,反观男子,便是再无用的男子,也可轻轻松松制服女人。

    这次倘若她能顺利回京,定要好好磨练自己一番,强壮体魄。

    她咬牙涂完药,放下裙摆,方好好打量起这间卧房。

    房间不大,两三个柜子,一张床榻,与凌乱的书案。

    夯土墙上满贴着阿婆儿子所习书画。

    刘臾安这会才有心思细细看过,画触细腻,笔锋凛然,当得一个彩字。

    “穆鹿,进来罢。”她走至床榻边坐下,低声唤道。

    穆鹿掀了帘子进来,双手抱胸,悄声道,“今日您睡床榻,臣在门口守着。”

    刘臾安眸光流转,红唇隐隐又有了些光泽,“你不会是害羞了吧,本宫可不在意这些虚名,指挥使大人这般容貌身姿,可说不准是谁吃亏。”

    穆鹿皱眉,耳根却不自在得红了些许,他看她双唇开合,只觉是个要吸人精魄的妖精。

    与前世的印象大相径庭。

    回答刘臾安的是穆鹿转身出房的背影。

    他闷闷自正屋搬来一条长凳,横在门口,撩起下袍坐了上去,上身半倚在墙上,叫刘臾安看不见他的面容。

    刘臾安只觉无趣,抬了抬眉梢,便平躺在床榻上,颇为无聊地乱看着屋顶。

    半晌,她又低声道:“穆鹿,你睡了吗?”

    “我在。”穆鹿在墙那头回应。

    “结盟吧。”

    她声音极细极小。

    穆鹿蹙眉:“快睡吧,有什么话明日再讲。”

    刘臾安翻了个白眼,却是怎么都睡不着,她一闭眼便是漫山遍野的血迹,满地的府兵尸体,柳娘手中染血的桂花,还有两世都为她而死的十六。

    黑暗中,她的眼角悄然流下两滴泪水,沿着额角,一路没入她的发中。

    岑侯!太子!

    等着瞧吧,她必报今日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