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镜中花(七)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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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飞翼向后退开几步,与凌月拉开距离,声线凛然,“唯有对自己身上的蛊毒掌控自如,方可操控神智尚存的中蛊者,你是唯一一个——体内留存活体蛊虫,暴戾异常,却保留神智的中蛊者。”云飞翼嘴角倏尔轻扬,“卿谣殿下,你可知——当年黔成王欲将你送往荣朝为质子,意欲何为吗?”

    凌月忆起当年在梵音寺那日,云飞翼曾提及她是第二个炼制成的成品,如此看来,必然还有一人如她这般,虽是蛊毒侵蚀身体,然神智尚存。

    “云飞翼,你说话为何颠来倒去?你当年不是同我说,我只是你手下第二个神智清明的傀儡?”

    云飞翼听得这话,旋即回过味来,知晓凌月这番言辞意指何事,遂靠近凌月几步距离,笑得狡黠,同她解释,“不错,我是曾说过类似的话,然你和他,存在明显差异,甚至差别巨大。”

    “有何区别?”                                                凌月追问道。

    “那个‘病人’虽神智尚存,却是个废物,并非如你这般力量无穷,身手不凡。那人只是个徒留神智的常人罢了。”

    身中蛊毒,却非暴戾之徒,又神智清明,炼制此类蛊毒有何作用?那人又身在何处,莫非如她这般隐姓埋名,隐匿于无人知晓的异乡之地。

    凌月心下如此思忖,遂开口问询云飞翼,“你说的那人,你可知他现在何处?”

    云飞翼倏尔醒悟过来,察觉到凌月此举实为套话,然未曾搁在心上,简洁作答:“那谁知道,兴许藏身于某处重要之地,苟活着等待月明之日呢!”

    凌月心下思量:那名同她一般身中蛊毒者,姓甚名谁,是否同样为黔朝王庭的人,凌月没有兄弟姊妹,实在想不出黔成王会拿谁来做炼蛊的活体。

    “黔成王欲将我制成听话的傀儡,保留自己的神智送往荣朝为质子,实则是作为间谍安插在荣朝皇室。云飞翼,我说的对吗?”凌月玉颊微驰,莞尔一笑。

    一个先王的孤女,留在王庭终究仿佛悬于黔成王头顶的利剑,时刻备受威胁,恰逢身后有炼制蛊毒的高手,何不将其制成可供操控的傀儡,送往荣朝为质子?一个身量幼小的稚子,荣朝皇室又怎会对质子一事存疑,既全了求和讨好的意图,更不会让先王的孤女知悉对朝堂政变知情的契机。

    黔成王好算计,此番操作竟是把荣朝中人并黔朝先王孤女一齐拿捏,待黔朝内乱平定,兵力、朝政□□,便可静下心来齐心对付荣朝,开阔疆土。

    期间,那位身在荣朝的质子还可通风报信,她身怀绝技,自然能掩人耳目送出可靠消息。黔成王更不必忧虑质子不曾服从,因着蛊毒的控制,质子自然唯命是从,拒绝不得。

    可惜,一切算计终究落空,质子尚未出发便私下潜逃,这无疑给黔成王带来一次重击,更加剧了与荣朝的紧张关系,却依然做小伏低,堪堪顶住各方压力,熬过内乱时日,终于黔朝朝政恢复稳定,叛乱者死于掌权者刀下,黔朝军卷土重来,侵吞荣朝疆土。

    黔宁王在位时,累年战事不断,傀儡军所向披靡,荣朝国库渐日亏空,兵力尚且不足,能维护一方百姓安稳自非易事,能守住荣朝疆土不被侵占便是将士们心中所愿,哪里还有军力、军饷进军黔朝呢?

    “云飞翼含笑点头,殿下,你自小冰雪聪慧,自是常人不及,我同你相识一场,幸而有此良机将身上的蛊毒付诸一用,倘若欲除尽你这身上的蛊虫,除非我体内的母蛊消散殆尽,或是我本人灰飞烟灭,方可得奇效,否则,殿下,你便会与我身上的蛊毒同生。”

    凌月若有所思,眼眸噙着笑,轻声问他:“云飞翼,你的意思——若是我把你杀了,便可得解脱?”

    云飞翼倏然狂笑不止,笑声刺激凌月耳膜鼓动,她神色不耐,“难道并非如此?”

    “自然不似这般容易,我死了,也须得蛊虫销毁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