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镜中花(八)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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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君不识月》 

    边塞的风沙凛冽如刃,呼啸而过巍峨的城楼,拍打着将士们泛着冷光的盔甲,数十名守将形色肃然,裸露在外的皮肤紧绷而僵硬。

    一匹飞马遥遥急驰而来,直奔凌州城门的方向。江凌安立于城楼之上,视线随着渐近的马匹移动,缓缓将来人的身影纳入眼底。

    半月前,黔朝军攻陷义州城,义州城守将拼死抗敌五日,最终城池失守,凌州大营一半将士前往援助,竟是无人生还。

    彼时,凌安尚在昀京城内参加宫宴,接见阿越国使者。启程之际,遂接到义州沦陷的急报。

    半月过去,黔朝军已将凌州城视为囊中之物,蠢蠢欲动,企图将其占为己有。

    “将军,黔朝军尚未行进,一直在暗中刺探我军动向,伺机而动。”探子已进入凌州城,凛然立于城楼上向江凌安身前汇报敌情。

    江凌安形容憔悴,浑身萦绕多日未歇息的疲惫感,遂吩咐道:“换人继续刺探。”

    探子领命,即刻转身而去。

    江凌安回首遥望飞沙走砾的边塞大地,苍茫一片,笼罩于荒凉天际之下。

    顾柠此刻缓步走上前来,目之所及,尽是战争爆发前的紧张与肃穆。

    “将军,义州既已失守,将士们必然警觉,定会振奋精神,誓死守卫凌州城。还请将军无须过于忧虑。”

    江凌安眸中忧色依旧,不曾散去。

    “顾柠,打起精神来,往后,凌州城内的日子恐更加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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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如今方知身体被蛊毒侵蚀后难以度日,你早该来寻我了。”云飞翼眉眸含笑,大有欣喜之意。

    凌月连连点头,仿佛格外赞成云飞翼所言,耐性待云飞翼顿住话头,方才凝眸而视对方,言谈间语气却算不得友善,“说这些悔之晚矣的废话又作何用,如今我人已至此,难道不足以表明我心之所向?”

    云飞翼闻得这话,更是得意万分,眉间眼尾笑意晕染,喜道:“殿下说得是,殿下不如明日一早便同我离开昀京,另寻他处……”

    凌月似又不耐,倏尔打断云飞翼乍起的浓郁谈兴,“不急,待我今夜回去告知惊云山庄众人此行,明日一早再来寻你。你看如何?”

    “即使如此,我也只得遂了殿下之意,留与殿下同友人行尽道别之礼。”云飞翼神色虽有不愿,言谈之间,礼仪却丝毫未失。

    凌月起身越过云飞翼,身形已至书斋门栏,遂又转身叮嘱:“若是明日寅时我未按时前来,卯时一至,你便前往山庄寻我,切记。”她眸色深沉,似心知有险事将欲生起,然又不得已而去。

    云飞翼迎上凌月那道幽深而复杂的眸光,神情之间倏尔掠上一抹疑虑,然未曾捋清个中根源,硬顶着那抹怀疑之色而点头应下。

    凌月趁着浓墨夜色悄然返回惊云山庄,偶闻远处传来几声狗吠,她缓缓推开房门,只见阿兰卧榻而眠,沉沉睡着,面色酣甜,如坠美梦。

    次日寅时,凌月确已起身盥洗,收拾妥当,然并未如前日同云飞翼所言那般前去那处山水别院,而是取出方至惊云山庄时,向云鹤祥老先生讨来的大荣舆图,点燃蜡烛,遂又靠回床塌,借着微弱烛光细致翻看、默记起来。

    这一轴大荣舆图,凌月早已翻看数遍,将重要关卡悉数铭记于心,复又将多处山川林海一一记下。倘若有朝一日被迫亡命于天涯,或可增加保全性命的几率。

    总不至于逃亡至穷途末路之际方才于慌乱间翻出舆图查看,恐是为时晚矣。

    卯时方至,凌月遂收起那轴大荣舆图,整齐摆放于屋内案几之上,悄然捻灭昏黄烛火,蹑住手脚推门而出。

    夜幕未消,惊云山庄内唯余荷塘里蛙鸣一片,中秋之月,十六而明,苍穹之上那轮圆月泛出泠泠白光,月色柔和,点点荧光细密铺洒,墨色披风隐匿了那一抹娇小身影,只余一双清澄而灵动的眼眸更甚今夜穹宇之月。

    时间于浓烈夜色间渐次消逝,皎皎圆月于天际缓缓西沉,月色静谧,宛如披洒一层薄雾,清冷银辉萦绕。

    一刻钟无声逝去,惊云山庄门前仍只剩下那缕玲珑倩影,掩藏于黑色披风之下的姣好面色皙白而冷冽,月影轻洒,如霜似雪,犹如倾泻万缕银丝,穹宇间别样温柔。

    又一个一刻钟随着渐淡的月色并着泠泠天光消散,一个清癯高挑的身影自不远处那条拢在沁人桂树之下的幽深小径而来,十数步距离,渐而走近。

    “殿下,究竟发生了何事,你为何等候在此处?”云飞翼踏着浅淡的月色而来,周身沾染金秋时节桂花袭人芬芳,他神色算不得平静,眸中关切与焦灼交织。

    凌月融于夜色之下方可见一方轮廓,她并未告知云飞翼,自己为何独自伫立于此,而不前往那处山水别院。

    “云飞翼,先随我至山庄书斋,我有要事相求。”凌月视线热烈,迫切心思于她的神情间显露无遗。

    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