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品中转站 第(2/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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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怡说:宵行者能无为奸,而不能令狗无吠也。用小人对付君子,用流痞缠扰闺秀,用盲氓羞辱文士,此中大有深意,你听懂了吗?

    方毓和说:人可以恪守自律,却不能阻止疯狗对自己的狂吠。譬如你读《论语》,就会觉得孔子讲的道理,很简单呀,就是迄今也实现不了。

    王静怡说:作为一种思想,让你知道世上有“好事”和“坏事”,有“君子”和“小人”,有“害人”和“帮人”,等等种种区别,但作为一个理想,一点儿都未实现过,先贤们关心的问题,不仅没能得到解决,甚至危机更迫切。即使现状还是老模样,并非文士学者知道之后就能改变,几千年都解决不了的问题,靠你们说两句话就能解决了?

    方毓和说:事写在书本上,人活在人世间,书本上记着的事,以前和现在,也存在,也在做。其实也无所谓,它改变了一部分人,将享特权提升为尽义务,从索取到付出,让他们做好人,学帮人,肝胆相照,团结互助,同时也让坏人做坏事,不再那么心安理得,害人会遭到阻止,或得到惩罚。行善和作恶,到头终有报,出来犯混,总是要还的!

    王静怡说:流失海外文物,怎样回归,买回来?要回来?抢回来?

    方毓和说:拍卖是文物艺术品流通的主要渠道。解开这三尺冰冻,也非一日之暖,还要有打持久战的准备,需要多种手段并用,决不放弃利用任何手段和机会。

    王静怡说:事无定势,水无固态,变化无穷,一切无定数,慢慢来,不要急,急啥呢。八年抗日,中国人都打赢了。

    方毓和一笑:多留几件多好,但再想一想,留又能怎样?我能活多少年,还能享受多少年?对自己说,不要回头想了,还是向前看。况且无价之宝都是身外之物,所有收藏品都是“暂得”而已。

    王静怡说:熊瞎子,扳玉米,扳一个,扔一个,当年不肯嫁春风,无端却被秋风误。

    方毓和说:佛讲顿悟之因果,觉醒之相照。他们用残暴手段,威逼胁迫人家在他们面前跪下,只不过反映出他们是昧心,背德,有违法的害怕,有慌乱的掩盖,不要崇拜,不要尊敬,只要恐惧,只要屈从。

    王静怡说:最佳关系,当然不是畏畏缩缩的屈从,唯唯诺诺的驯从,战战兢兢的顺从,没了人的自然自在,活跃灵动,等同于把人迫害成了一堆木头,一群宠物,一屋玩具。

    方毓和说:佛渡有缘人,不昧点化,宣扬用成全换来感激,用帮助赢得喜欢,热爱之,维护之,才有壮大的希望。

    方毓和出生在香港,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到北京念书。在中央直属机关子弟小学——育英学校读小学,与刘少奇、任弼时的子女先后是同学;中学考到北京八中,与陈毅的儿子是同学。1965年中学毕业,就直接被分配到155中教书,吴中冠的大儿子是他的同事。

    上世纪70年代初,回到香港。那时北京老字号荣宝斋,只卖水墨画。只是画店,还不算是画廊,采取了“以物换物”的方式进行交易。齐白石,傅抱石、娄师白、李苦惮、启功、王雪涛等老先生们拿画搁店里,他们就给先生点儿纸、笔。画作就放在店里卖,慢慢才给钱。吴中冠他们在那儿卖,给一刀宣纸,给点儿笔、墨,都是70年代的事了,都是那个状况。到后来给钱,给稿费了,都很便宜,几十块钱,到几百块钱不等,老先生们的画都到他们手里了,集古斋早期也是以这个形式操作。卖油画?有,王府井有一间,北京画店。可是那时,只是卖给游客的纪念品而已。

    王静怡问:游客纪念品又是怎么一跃而起,登上拍卖的大雅之堂?

    1987年,香港艺术中心为吴老举办艺术回顾展,收藏家、艺评家、传媒俱是击节赞赏。一片好评下,大家对吴老的画作很是渴求。回顾展的空前成功,令代理吴老画作的方毓和有信心一展拳脚,于1989年和画廊“万玉堂”合作,举办“吴中冠-万紫千红”销售展,卖个满堂红。时势造英雄,识时务为俊杰,同年,方毓和带着吴中冠的油画,推开了拍卖行的大门。

    那时香港拍卖,是佳士得和苏富比的天下。他带着吴中冠的油画到其中一间叩门,对方不接受。于是又跑到另一间,回复说“吴中冠的水墨画卖得不错,可以尝试不归类画种,改以画家分类”。他拿了一张很小的吴老画作《庭院小景》上拍。这是第一幅透过拍卖售出的中国油画,如此小的尺幅,当年卖了几十万,惊人啊!当时还有一位西方藏家,拿出了一幅吴中冠的黄山油画,所以那场拍卖一共有两幅中国油画。

    那次拍卖以前,两大拍卖行只有一本中国画图录-水墨。那次拍卖以后,图录由一变二-一本水墨,一本油画。

    香港第一代画廊,几乎都是上世纪80年代开办,最早的本地画廊有汉雅轩,艺倡画廊,万玉堂,并且都以国外的经营模式为主,从根本上说画廊的概念,就是外国产物,画廊是有代理画家,有合同、契约以及一系列的推广,都是外国人带过来的模式。当时还没有兰桂坊,外国人很爱聚会。一有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