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千复制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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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洗干净后,王静怡将画面四周的裱材揭除,交给上官洛分门别类进行精细消毒、去霉、杀虫、淋洗,再晾干,备用。
裱材一揭除,只余下光秃秃的画心。这样一来,所有人都看见画心有二份,底下那张比上面那张几乎大了三寸。
藏锋说:你真神,果然是画里有画,画中藏画也。
王静怡说:我不神,是X光的功劳,没照之前谁也不晓得。谁会知道有人在这样的宝贝外面,故意盖一份旧画呢?
上官洛说:这幅画的装裱,遮掩住了下面那幅画的一部分,即使发现了,也需要比较厉害的装裱师傅,再揭开,才能重见天日,是不是?
王哲夫说:高!瞧,这马屁拍的,实在是高!
王静怡说:这个秘密,你说,画主有没有发现?没法确认,只有豁出去,拿我的信誉为抵押,赌一次了!
藏锋说:算我一份,责任由三方面共同承担,决不会让你一人输个精光光。
按正常程序,本该把画心反铺在拷贝台上,用毛巾吸干水分,随即进行揭褙纸。出现了新情况,就得反着来,王静怡决定先揭画心。
她正式清洗画心。首先将画心正面置于裱台上,用专用的工具除去画心表面附着的污物,然后用60℃左右的清洗剂温水淋洗画面,浸泡,推搓,开水烫,促使画心与陈浆,托纸,褙纸分开。在对画面进行清洗的过程中,她通过调节水温和清洗次数,来控制清洗的程度。温水淋洗到画心表面后,水便变成黄褐色,这是由于温水溶解了画心上作为污染物存在的有色液体。当黄褐色液体颜色变浅,变清,清洗工作基本结束。
王静怡拿出一瓶秘制的揭洗药水,准备接着正式揭画。
上官洛把揭洗液倒进一个手压的喷水壶,对着画心喷了起来。这个壶口极为细密,喷出来的水基本都成了雾状,这些水接触到画面之后,立即就融入了进去。
旁边瞪着眼睛仔细观察的藏锋却发现,这些水只是依附在了画的表面,根本就没有渗透进去。
王哲夫用碗倒满纯净水,放到裱台上侧,王静怡手拿一把只有指甲刀般大小的刷子,在水里沾了沾,然后对着画心的左下角刷了起来。这画纸的吸水性很好,刷子一接触到纸张,立刻就被吸收了,然后王静怡继续沾水去刷,三五次过后,左下角那里大约有五六厘米一块的地方,都已经湿透了。
王静怡伸出两指,在边角处微一捻搓,原本为一体的第一份画心,立刻分成了三张纸,即画心,托纸,褙纸。接着再喷,再刷,又捻搓第二份画心,也是三张纸,另外加最上面的一张隔离纸。
她的目光非常专注,喷着刷着,唇边也带上了一丝笑容,满怀欣喜。渐渐的,她的表情又变得严肃起来,小小的眉毛紧紧地蹙起。再过了一会儿,她的眉峰一展,高高地扬了起来。片刻后,她的额角沁出了一层汗珠,但她仍然紧紧抿着嘴,手上动作完全没停。她抬头看一眼大家,瞳孔突然紧缩,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整个人似乎惊呆了!
藏锋问:这,哪不正常啊?都糊涂了。
上官洛递给王静怡一盒酸奶:师父,辛苦了,先歇一会吧。
王静怡说:姥姥!敢骗我?送你清风揽明月!大爷!打你半年不起床!
两幅画心,大家轮流摸一遍,没有异议。
王静怡叹气:唉,人老呐,不中用了。
藏锋说:我觉得另有玄机,怡姐,您摸摸下面这张画心,纸是不是有点厚?
王静怡开始搅拌装裱备用的浆糊。浆糊原料是用江米和麦粉调和发酵而成,还特别加入了“薰陆香末”与矾水。薰陆香又叫马尾香、天泽香、摩勒香、多伽罗香,既驱虫又可使浆糊粘性更强。此外,装裱师在制糊时加矾水,这并非为了防腐,而是为了防止褪色以及固定书画的墨色,还可以避免镶缝开绽。
王静怡翻出十个鸡蛋,拦腰一磕,一捏,居中打开,把蛋清和蛋白分开。她喃喃自语:慢工出细活,心静无一物,古人略胜一筹。但是,古人太用功了,如果我也这么用功,未必不如他。
藏锋附合道:几份天然材料的巧用,使得浆糊,作为一种可逆的材料,保护了古画千余年。
王静怡将蛋清倒入浆糊内,慢慢腾腾地搅均,不时把搅勺送到鼻边闻一下,伸出舌头舔一下。
王哲夫打趣道:什么味道呀?怡姐,好吃吗?
王静怡瞪一眼:加点石灰粉,盐水,辣椒水,玫瑰花,把你扔进来,腌了!姥姥,不仅好吃,还好看。
大家哈哈大笑,气氛轻松许多,绷得紧巴巴的神经,松驰许多。
王静怡泼纯净水,把画洗一遍,再次喷上揭洗药。
藏锋说:我感觉有三幅画。
王静怡皱着眉头又摸了摸纸张,实在有些感觉不出来。不过藏锋是画师,他对纸张的感觉,比一般人敏锐。直觉嘛,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她又刷了刷,再掭了掭,好像确实有一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