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有价玉无价 第(3/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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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防地又吓了一跳,他像被火苗燎了一下,被滚油烫了一下似的,双脚蹦着,飞速弹跳开。
王静怡拉扯被单,蒙着头脑,躲在被窝里大笑。
藏锋掀开被单,对着她耳朵吼叫:臭丫头,你又调皮,捉弄爷!看爷么样收服你!
他摇晃她的身子,翻她的眼皮,捏她的鼻翼,拉她的头发,拍打她的脸蛋。
藏锋没个老板样,王静怡确实拿他没法,只有举手投降,答应照常上学,他才罢休。
王静怡用力一抛,把被单盖藏锋头上:十六少女,如花似玉,桃之矢夭,宜室宜家,盖上红盖头,嫁个状元郎。
藏锋哭笑不得:你咋就这么能折腾呢?
王静怡说:你太古板,活得太累,一点都不好玩,我不陪你玩了。
藏锋说:你呢,不羁,太贪玩,我玩不过,认输,好啵。
王静怡说:我什么时候荒废了学业?门门满分,老师哎,您见过!
藏锋说:你天才,你牛牛,我服!有玩够的,时候不?
王静怡说:勿要模仿我,也甭想改造我。省省钱!您。省省心!
她揉着惺忪的双眼,摇摇摆摆地爬起来,还打了个不小的哈欠,用咿咿呀呀的京剧曲调,在哼唱,“没有花香,没有树高,我是一棵无人知道的小草”。她头摆摆,屁股扭扭,腰扭扭,梳头也哼,换了咿呀咿得儿哟的山歌腔调,“我是一只小小鸟,怎么飞也飞不高”。她伸个大懒腰,脖子扭扭,手摇摇,脚跺跺,洗脸也哼唱,变成鼻塞音,“给我一杯忘情水,换我一生不伤悲。”
虽然嗓音脆响清澈,但歌哼得一点都不动听,像手工锯木头,哧啦哧啦,且断断续续,不仅刺耳,还割肉,看着王静怡活蹦乱跳的妖娆身姿,令藏锋心焦气躁,又束手无策。梦里犹似初见时,身姿婀娜,风情万千,一颦一笑间都是让他痴迷的魅力。王静怡洁身清白,才貌双全呀,是他理想中的妻子,他相信缘分天注定。意外邂逅,机缘巧合,他一眼惊鸿,再难忘记,像着了魔一样,疯狂喜欢上了她。有缘千里来相会,好姻缘无须推销,他想要接近她,将两人的关系增进一下,借工作的名义将她留在工作室打工,真可谓煞费苦心,他悉心指导她的学业,他竭力推举她的首席,一掷千金也在所不惜,怎么可能看不懂这些弯弯绕绕?
但王静怡最厌烦考验与试探,最反感圈套与暗算,毕竟真真假假,谁也说不清,总是叫喊“狼来了”,被骗的次数多了,等狼“真来了”,没人敢相信了,也没人会救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怀疑我,不相信我,那就甭重用我,既然选择了错的人,放弃了对的人,一旦错过就无法挽回,摆大爷的谱,咱不屑伺候。她暂且留下,借屋檐躲雨,只不过是权宜之计。对他始终是一种朋友的态度,保持该有的距离和分寸,两人独处时也颇为尴尬,似乎一心提防着什么,总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感到十分不适。
藏锋打着一箭双雕的如意算盘,却以为假以时日,可以慢慢攻克美人心,她逢场作戏的打情骂俏,她不甘示弱地自我抹黑,她故意唱对台戏,甚至捉弄调侃谑待,他只觉得无名之火熊熊燃烧,想不通她究竟想要什么,是坨冰块也捂化了啊,又还会继续干什么,是条野狗也养熟了啊。他忍不住问自己,难道嫌我的排场铺张过于夸张耀眼?是否要求我言行低调而恰到好处,充满自然和浪漫?
王静怡拨弄着衣橱里的衣服:我要换正装了,你不回避一下吗?
藏锋退出,在走廓等待,来回走动。
王静怡平时轻言细语,温婉含蓄,从容笃定,对其他人总是三言两语就打发了,上夜校之后,她在藏锋面前,一改素日谨小慎微的作风,开始大大咧咧,无拘无束,总是掩不住的笑意,和停不下的话语。如今在藏锋三番五次的纠缠之下,不仅懒得解释,还懒得敷衍,彻底大抗拒,干脆不说话,主动关上话匣子,安静得陌生,沉寂得绝望,自然是释放不满情绪。藏锋急得团团转,又不得不有所收敛,他思忖她那些朦胧难猜的情绪迹象,他追忆她那些捉摸不定的情感讯号,他反省她至纯的感情,没有虚伪逢迎,没有功利算计,你是我的心尖尖,你是我的肺叶叶,我怎么舍得让你难过?也许我的爱意太急切了,干扰到她意志了,可能是我关心则乱,追法也让她感到害怕,所以不太敢与自己互动。
藏锋出入茶楼酒肆,歌吧舞厅,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什么样的曲意逢迎没尝过,威胁利诱,软磨硬泡,赌气设局,还没有失手的纪录,无不屈从于他的手段。王静怡头脑清醒,冷静明智,不简单呀,让他第一次真正碰上了钉子,是他以前没接触过的,敢软抗硬拒的女人,给了他未曾有过的新鲜体验,越是得不到的,越感觉刺激,越是唾手不得,越发感兴趣,越是想尽办法要得到,发了疯似的狂热追求。
王静怡不跟他说话,对藏锋的刺激是真不小,追悔莫及!他拍打着脑门,唉,必须先冷静下来,先做出改变,迁就一下她,循序渐进,要想小河一样绵绵不绝,而不是如海浪一样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