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家堡篇 第11回下 管家郎引火拒佳偶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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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半个时辰,殷旬在柳莘堂烧伤的事,已经传遍文家堡。www.chunyuwx.com受伤的殷旬在柳莘堂受到简单的伤口处理后,便被抬回听泉阁。文北林一早说好与殷旬住在一处,此刻就在听泉阁自己房内小憩,听见隔壁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出门来看,瞧见一群人抬着殷旬进屋,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文北林拉住了跟在人群后面的绿月舟,向他询问事情的起因。
只是听到绿月舟说殷旬被烧伤,文北林立即钻进屋里,攘开围在殷旬身边的人,赶忙查看殷旬的伤势。有文北林在,众人感到安心了一些,原本大家慌成一团,此刻纷纷沉静下来听从文北林的指令,取药的取药、烧水的烧水、传话的传话,在文北林的安排下,听泉阁上下恢复了井然有序的模样。
殷旬的左侧脸庞,从眉尾处直至下颌,一块块皮肤被烧得蜷曲起来,泛白的破皮还连接在红得透血的脸上,若是硬生生揭下来,恐怕殷旬要受罪了,若是不揭下来,伤口会溃烂得很快。为了让殷旬好受一些,只能等伤口不再流血,再来处理这些破皮了。
为殷旬上完第一遍药,文北林指着殷旬脸上焦褐色的草药泥吩咐一旁的仆从:“这双白地榆膏待干透了就赶紧换下来,敷上第二层,换下药后无须用水擦拭,切记!”
绿月舟担忧地望着床上昏迷的殷旬,还未定神,被文北林拉着向屋外去了。
“待会儿你父亲说不定就来了,见你在这儿少不了要责问你几句,不如你先回临春馆去,我留在这就好。”
绿月舟摇摇头。“多谢二叔挂心。但这原本就是我的错,父亲应当责骂,非但如此,我还要向大伯请罪,对我严格以家法处置才行。”
“既然你这么有主意,那我可不拦着了。只是你站在床边呆望着,于殷旬的伤势并无助益,这样吧你就在这院里,帮我摘洗一些地榆好了。”
绿月舟点点头。文北林便挽起袖子来转身向里屋走去。
听泉阁院子里,绿月舟坐在六角亭,红歇在他身边,帮助他摘洗第二筐地榆时,文溪月与文东彼来到院中。文溪月一眼瞧见六角亭里的绿月舟,向哥哥文东彼示意。
“父亲!”绿月舟站起来,“三……三叔。”他将沾满地榆汁液的手藏在身后,眼睛在两人的脸上左右游走。
文东彼深深地看了绿月舟一眼,扭头向屋内径直走去。文溪月向绿月舟点点头,随后跟上文东彼的脚步。两人还未迈入屋内,文北林正巧出门来,三人碰面后,文北林向他们说起殷旬的伤势。
“火炉溅出来的火炭烫伤了他的脸,伤势还算乐观,但是手上……”文北林望了一眼门外,拉着两人往病床里面的小房间走去,压低声音说:“听阿朗说的,殷旬这小子为了拉他免得摔进火中,整个左手手掌都按在了火堆里,我看他的左手恐怕难以恢复到以往的模样了。”
“这么严重……”文溪月探着头,透过竹帘间隙看向躺在床上的殷旬。他的左手手臂整个包扎得密不透风,左脸上敷着熬成焦麻色的草药,单看脸上的伤倒是比手臂要骇人的多。
“君清阿姐还未回来,溪月你……罢了还是让北林去吧,北林你去春晖堂守着,阿姐一回来,就把殷旬的伤势告知她。大哥也在,你也须向大哥说明情况。”
文北林离开听泉阁。文溪月顺从地跟在二哥文东彼的身后,来到殷旬的卧房。殷旬脸上的药,已经在换敷第三回了,为了让屋内保持干燥,卧房内还烧着一支香炉,除了祛湿亦可安神。
侧跪在卧床边的侍女在一遍一遍用布巾擦拭殷旬额上不断渗出的汗珠,避免汗水沁入药里沾染了伤口。擦汗的布巾难免碰到敷在脸上的药膏,以及脸上伤口上的血,搓洗布巾的水已经呈现淡淡的棕红色,文东彼让侍女去换一盆水。
侍女走后,文东彼坐在床边上,抬起殷旬放在里侧的右手,握着他的手腕开始把脉。片刻后,他放下殷旬的手,迎上文溪月期许的脸。
“还以为北林的话只是安慰我。殷旬这小子确实没有大碍,只是伤痛难以避免,好好用药,伤势恢复只是时间问题。只是这手……”文东彼又仔细查看放在身边的殷旬的左手,看不见伤口,但文东彼嗅到了浓郁的腐肠根的味道,那味道最浓的源自手掌,想必真的十分严重否则不会用上这么多的剂量。
“我儿闯下这大祸,该……如何来还啊!”看完殷旬的病情,文东彼感叹道。
“二哥还是少说两句,阿朗已经深感自责了,大病未愈又受了惊吓,若是再加深他的愧疚,万一他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来……”
文溪月没有再说下去。文东彼微微点头,背着手站在门边。“殷旬院里的管事,是叫西河吧?”
文溪月转头看向一位侍女,示意她去把西河寻来。
不一会儿,西河一边擦手一边小跑着,来到文东彼与文溪月的面前。西河在两人面前低下头来,额头处未擦干净的黑灰显得格外明显,向下看,耳朵前面和脖子侧面,都留有残留的灰烬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