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了下手，起身抓着姜洵的胳膊，像拎小鸡仔儿一样把他拎起来，带着他往主殿里走。

    姜洵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那人说：

    “外面冷，别受凉了，我在药房那边有个认识的人，听他说完，我也觉得你这身体确实棘手。”

    姜洵被他牵到一个椅子旁，顺着那人的力度坐下。

    “按你的说法，要是你当时被炼成活傀儡倒也算好，可偏偏中断了，你也可以把这个过程理解为重新锻造一把剑，原先的剑已经熔掉，但还没来得及重塑就被强行打断。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再过几日药方就能给你送来了。”

    姜洵点点头，手指纠缠在一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人看着姜洵的发顶，叹了口气说：“唉，本该是个挺好的苗子，没这破事儿的话，说不准你以后还是个榜上有名的江湖游侠呢。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好好适应吧小孩，我先走了。”说罢他就要走。

    姜洵起身叫住他：“那个，师哥，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侧身看向姜洵，心想这就有好感了，他想了下说：“如果你愿意的话，叫我陆师兄就好。”说到这里，他垂眸顿了顿。

    “……既然能进到这里来，就没几个善茬，虽然没有同门间相残的先例，谨慎点总归没有坏处。”见姜洵呆愣在原地，他轻笑一声，转身继续离开。

    姜洵懊恼地闭了下眼，暗恨自己先前栽过跟头，怎么还这般不长记性。

    他回到自己的屋里，坐在床沿，月光照到脚边的地上，被窗户勾勒成四方的形状。

    你说谨慎点为好，那我该不该信你呢。

    不过他转念一想，在这里的人每天连自己的痛苦都忙不过来，大抵也没那份闲心和精力来害他吧。

    之后的一个多月，姜洵见到那位陆师兄后便打个招呼，然后再各忙各的。

    一天早上，姜洵正在屋内看书，忽然听到一声尖锐痛苦的惨叫。

    他吓了一跳，走出门想循着声音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离声音越来越近，一只手突然出现，捂上他的眼睛，另一只手握着他的肩膀，把他往反方向推去。

    “小孩别来瞎凑热闹。”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姜洵把那捂住他眼睛的手拨开，抬起头问：“发生什么了？”

    陆师兄放开手，抱臂笑着说：“你也知道咱们门派的规矩吧，那个人应该是想背叛望雪楼，胆子倒是挺大，引以为戒哦，场面就不用看了，晚上别再做噩梦。”

    姜洵终于忍不住问：“为什么要对我好？”

    那人挠了下后脑勺，似乎是想插科打诨着蒙过去，于是姜洵盯着他的眼睛复而认真地问了一遍。

    “为什么对我好？”

    陆师兄放下手，笑容也渐渐淡下去，素来自在从容的脸上似乎裂开了一道缝隙，好像有什么更深的情绪要从其中显露出来。

    姜洵意识到自己碰触了那人的伤痕，他后悔提出这个问题了，刚想说些什么补救，就听到陆师兄开口。

    “我堂弟若是还活着，应当同你一般大的……”略沙哑的声音下仿佛藏着无数汹涌的情绪。

    姜洵抿了抿嘴：“对不起啊……”

    陆师兄无所谓地笑笑，像是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但姜洵总觉得那笑有些勉强。

    “你道哪门子歉啊，那些事又不是你干的。”说罢不算温柔地揉揉姜洵的头。

    “走了。”

    这一走，连着一个月姜洵都没再见到他，等到再次看见陆师兄时，那人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同姜洵匆忙打了声招呼便回到自己的屋里反锁上门。

    听说陆师兄醒过来，姜洵去看望过他，进屋后没忍住瞟了眼地上的包裹，他自认为很快就移开了视线，但陆师兄还是注意到了。

    “看看就行，别碰，脏。”

    姜洵后知后觉那股隐约的血腥味儿是从哪儿传来，虽然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他还是默默地挪远了些。

    后来姜洵就习惯了他连着消失半月或一个月，回来后带着一个布包，睡上几天，然后再次离开，直到有次那人一口气走了一年多。

    破空声响在院内，姜洵用力一挥，力道使得大了些，剑脱手直直地插进院子里的那颗老树上。

    姜洵颇为烦躁地“啧”了声，收招走过去将剑拔出。

    “练功的时候还是尽量避免带太多个人感情，小心走火入魔了。”

    声音有些耳熟，但姜洵一时没反应过来是谁，转身时眉眼间的戾气和烦躁还未消散，看清对方后两人皆是一愣。

    陆师兄笑着摸了下鼻子：“你们这个年龄的小孩是不是一天换一个样子，刚才都没认出来，我记得我走的时候还是白头发呢，这是提前适应一下？”姜洵点点头。

    那人沉默了会儿又补充道：“长高了。”

    姜洵看向陆师兄左臂绑着的布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