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为何长老在宴会可以活动之后就离席啊？我感觉年年都如此呢。www.susuwx.com”

    “约莫是要处理事务？毕竟是长老嘛。”

    “这样的吗？”

    “行了，不是咱的事就别瞎猜了，再不跑快点饭就凉了。”

    花一夕靠在椅子上，她没有点蜡，山间朗月当空，成了屋里唯一的光，她给自己倒了杯酒。

    自姜洵走后，每年除夕夜她都会照旧站在院中看烟花，结束后便回到房间，再看着墙上那人的画像独自喝酒。

    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担任长老后也没有改变。

    月光投进屋内，映在地上，被窗户勾勒成四方的形状，看着这熟悉的一幕，花一夕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个夜晚……

    那日她商议事务到很晚，回房躺在姜洵身边几乎是倒头就睡。

    午夜，姜洵实在口渴得不行，悄悄起身越过花一夕，想下床喝点水。

    却不知怎地突然手滑，杯子摔碎在地上，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夜晚尤为明显。

    得，这下谁也别睡了。

    他心虚地回过头，花一夕已经坐起身来，满脸的惊魂未定，姜洵有些尴尬地握了下拳。

    “呃……晚上好？”

    花一夕被他的话搞得没脾气。

    “以后口渴说一声不就好了，喝凉的对胃也不好，真喝完半夜又要痛了。”

    “我这不是怕打扰你休息嘛。”

    花一夕在一旁烧水，等待水开的时候回眸，见姜洵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洒进来的月光，思绪好像飘向很远的地方。

    她走至桌旁，点了只蜡烛。

    花一夕坐到姜洵旁边的凳子上，问道：“怎么了，想什么呢？”

    “没什么，就是想起一位……”他微微歪头，似乎在斟酌用词。

    “一位……旧识？”

    花一夕朝他倾身：“什么旧识？”

    姜洵答道：“之前，在我十三岁的时候……”

    之前，姜洵十三岁时来到的望雪楼，一个多月后迎来了在这里的第一个新年。

    他看着一如既往冷清的门派，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往年的这个时候，家里异常热闹，来串门的长辈还会带来很多吃的喝的。

    姜洵看到一个匆忙的身影从他面前走过，认出那是给他带过一次路，还转告他任务的人，于是鼓起勇气跑上前问：“师哥，快过年了，咱们门派有什么庆祝的活动吗？”

    那个人停下脚步，低头冷冷地看着他：“庆祝？庆祝十年后的今天你就快死了吗？”说罢也不看他作何反应，兀自绕过姜洵离开。

    姜洵站在原地，像寒冬腊月被人浇了一桶冰水，从头到脚都彻底凉透。前几日他的任务确定了，十年后的元日当天杀掉文景堂，而他选择的也确实是同归于尽的方法。

    虽然是事实，但从别人口中说出又是另一种感觉。

    姜洵落寞地转身离开主殿，走到殿侧的一片空地处，面前是无边无际的竹林，他坐在地上抱着膝，抬头望向遥远朦胧的月亮。

    过了会儿，突然有个人不轻不重地拍了下他的后脑勺，姜洵捂住头“哎哟“一声。

    “小孩儿，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赏月？”

    一个身穿青色衣服的人自顾自地坐在他旁边。

    姜洵看向那个笑得轻松自在的人，他记得他，毕竟门派里来来往往的就他一个每天都在笑，想不注意到也难。

    那人看起来约莫二十六七岁，姜洵放下手继续抱着膝没有说话。

    “那帮人说话就这样，别太往心里去，习惯习惯就好。”

    姜洵默默点头，那个人变戏法般翻过手掌，两颗糖静静地躺在他手心。

    “吃吗？”

    姜洵犹豫着伸手拿了一颗，那人也剥开外面的纸，把糖扔进嘴里。姜洵吃下那颗糖，甜丝丝的味道自舌尖弥漫开，将他内心的苦涩和酸楚冲淡了很多。

    姜洵折着糖纸，小声地说“谢谢”，那人愣了愣，随即“噗”地笑出来，边笑还边用手揉着姜洵的头。

    姜洵不解地皱眉：“笑什么？”

    那个人看着他说：“没什么，就是好久没在这里听到这两个字了，那帮人个个惜字如金，能点头表示一下就已经很不错了，你说有什么必要吗，成天都顶着张冰块脸，就不能跟我学学吗……”

    姜洵在一旁默不作声地听着他碎碎念地抱怨，那人终于揉够了收回手，视线略微上移：“你这头发是天生的？”

    姜洵摇摇头。

    “啊，那我大概知道了……以后还是想想方法维系成黑色吧，不然无论干什么都太惹眼了些。”

    姜洵低声道：“嗯。”

    一阵冷风刮过，激得他没忍住偏头咳了两声。

    “哎呀忘了这码事儿了。”

    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