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我输了。”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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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本微芥》 

    眼看交了九月,寒意乍起,林宅后院的库房开始清点过冬的炭火。

    景昭在库房门外侯至天黑,才拿到了分发下的新棉被褥回了院子。

    趁秦时安还未入寝,将棉褥在榻上层层铺好,就连四个边角也替她掖的整整齐齐。

    这些本是女人手里的活计,他如今倒干的愈发熟练。

    可他忙里忙外,直到抚平最后一处被角,这丫头也不曾从案前抬头看他一眼,只忙着在缝好的纸册中奋笔疾书。

    景昭撇了撇嘴,不耐的抬手拂开被子上的最后一处褶皱,起身来到梅花案前,干脆从埋首的秦时安颌下抽出了那本被她誊写的书册,拿在手中左右翻看。

    “是你父亲藏起的那本游记?‘桓山幽思录’……有这么一地儿吗?”

    秦时安被他打断,将笔杆搁于手边的乌木笔床上,抬头应道:“这本游记里的恒山,不在七峰之内,亦不在五岳之中,我翻阅了不少名山图鉴,也并未找到,我甚至不知这座山,到底在不在大褚的疆土之上。可是,若真如兄长说的那般,只要将此物呈给圣上,便能为父兄解困,那父亲为何不在获罪初始,便将此物呈上去呢?”

    她从案前起身,绕至景昭身侧,目光凝在他手中的游记上。

    “所以我猜,这本册子若呈上去,虽能暂时解困,但或许会给父兄引来祸事,在我搞清楚这其中到底藏了什么秘密之前,我是不会将其呈给圣上的。”

    景昭的手指翻弄着书页,视线从文字渐渐移到秦时安若有所思的粉颊上,突然弯唇提醒道:“想弄清楚,也没必要再誊写一份,若是真藏了什么秘密,多了这份被你誊写的副本,岂不多一份外泄的风险?”

    “这是赝品,”秦时安眉梢上挑,暗自得意道:“我就是为了多上一份保险,所以将这份游记在誊写的过程中,篡改了不少内容,就连这其中夹带的棋谱,我也重新绘制了一张。”

    她从案上的素宣下抽出了另一份相仿的棋谱,抖落在景昭的面前,扬起下巴道:“我想过,那日我们莽撞夜潜秦府,我父亲的政敌定会得到消息,他们倘若也知晓这本游记的存在,定会像狗一样,闻着味儿寻过来,于是我抄了一本假的,放在显眼的位置,即便他们来此翻找,也会被我的赝品蒙混过去。”

    景昭端详着那张以假乱真的棋谱,就连棋盘的经纬也被她复刻的如出一辙,不禁被这丫头的机灵所折服,于是抬手晃了晃手中的册子道:“那这本真的,你打算藏哪?”

    “就……”秦时安左顾右盼,最后将视线锁定在床榻之上,“缝在你方才为我抱来的棉褥中,我要夜夜枕着,才会心安。”

    景昭敛眸浅笑:“如此轻易便将秘密告诉了我,就这么相信我?”

    秦时安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册子,撅嘴哼了一声,转身再度来到案前坐下,提笔落墨,继续誊抄起来,故作不经意道:“我只是相信我自己的判断。”

    少女挽起的衣袖下,露出一截如玉笋般清莹的小臂,白皙纤瘦的五指,轻攥着竹木笔杆,将笔锋捻了厚墨,挥于素白的纸页上。

    景昭的视线徘徊在她的身形之上,忽而觉得有趣。

    他自然知道,这本册子,与其说是一本游记,不如说是一张催命符。

    任谁拿在手上,都保不准会有性命之忧,这丫头不会悟不到此物背后的险境。

    而此刻,却见她面色从容沉静,似弱柳遇强风,摇而不折,以其婀娜之态,消磨风之悍戾,风止,柳尤安然。

    景昭微怔,眸中似有万千思绪潜蛰,但不过须臾,便重无波澜。

    他以双手扶案,观摩着两幅看似相近的棋局,沉声道:“你父亲游记中所夹带的棋局乃‘垓下局’,黑龙八方围困,白军突围收紧,而你绘制的则是‘赤壁局’,白军制衡一隅,打乱黑方布阵,看似相仿,实则迥异。”

    秦时安不禁抬眸,仿佛清泉映月,却深不见底。

    她婉言淡笑道:“你会武,通茶艺,懂烹饪,善水墨,居然……还懂棋?”

    “未曾涉猎,稍懂皮毛罢了。”景昭直身,收回了投在棋局上的目光。

    “不如……来一局?”秦时安勾唇,眼中满是兴致,从案旁的抽屉中取出一方梨木棋盘。

    景昭叉起双臂,睨她道:“不多要,二两银子就陪你玩。”

    秦时安眸中的欣赏瞬间滞结,“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财迷啊?”

    “奴随主性,”景昭耸耸肩,“你个大财迷,养的下人自然是小财迷喽。”

    “好,二两就二两,不过要再加个赌注,输了的人要回答对方一个问题,且不许说谎。”

    “好。”

    “我先来,”秦时安起身抬掌发誓道:“我用父兄的前程性命担保,此局愿赌服输,绝无半句虚言。”

    说罢,朝景昭扬了扬下巴道:“该你了。”

    “那我就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