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26.铺陈 第(3/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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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旨一事,事关梁家的生死与大邹的国运,即便是幕后设局者也不该将此事与内眷透露太多,万一横生枝节坏了大事,得不偿失。

    而这位太史令作为棋局中最重要的一颗棋,一定也接收了幕后之人的耳提面命,不该如此鲁莽才是。

    可若不是太史令夫人,还会是谁呢……

    梁蕴品隐隐觉得,有一位重要的人物必然在场,可国公家的雅集,动辄能邀来二三十家女眷,有时甚至能邀来宫里的娘娘和公主……

    个个都有嫌疑,他要怎么才能锁定此人?

    他越想越头疼,抬手将头支在椅子扶手上,边沉思边听一心阴阳怪气地同沙卓吵架。

    “还‘那位’大人呢……说来说去不就是要防着我知道?”

    一心抱着臂,鼻孔里的嗤声恨不得要喷涌而出,“沙卓,你同我共事那么久,你别告诉我你没看出来我是什么人!”

    “我能为大人上刀山下火海!有什么事你能知道,偏偏我知道不得的?”

    “……”

    沙卓不愿理会一心的无理取闹,只一味思忖着梁二信中描绘的波云诡谲。

    他定了定神,同梁蕴品分析道,“大人,属下虽不知天旨中写了什么,但大相公曾提醒过我们几兄弟,绝不能叫四位少爷靠近任何女子,连家中女使也要分外留神。”

    “想必天旨所言与此事定有瓜葛,且因种种缘由,成了今上的一块心病。”

    梁蕴品眸色一暗,撑着头默不吭声,又听沙卓续道,“如今四少爷被软禁,是今上对梁家的一次重重的敲打,虽说其中不乏有人煽风点火,但此事也给了咱们一个警醒——”

    他顿了顿,道,“男女之事也好,婚姻大事也好,官家的心病日甚一日,已非是四位少爷洁身自好,不近女色便可解决的了。”

    ……

    梁蕴品兀自沉默着,思忖着,似乎听进去了,又似乎根本没将沙卓的分析放在心上。

    倒是一心听了沙卓的话,本就烦躁的心更加不安起来,他狠狠地甩了沙卓一个白眼,“这件事还用你说?你这么厉害,倒是给大人出个主意啊?”

    想着想着又来了气,猛地踹了一脚地板,“操,少爷这婚,成也不是不成也不是,难道官家非要把咱家哥儿几个都逼死,或是都召到宫里,放到眼皮底下日日囚着才安心吗?”

    ……倒也不是只有顺从的路,沙卓心道。

    他撩起眼瞥了瞥梁蕴品,又垂下眼来盯着地面。

    古人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不知天旨说了些什么,也不知官家为何非要让梁家人断情绝爱……可他知道,断情绝爱的后果,必然是断子绝孙。

    没有一个家族能坦然地走向灭亡……他读了许多史书,古往今来将事情做绝的君主,没一个有好下场的。

    可梁家绝口不提此事,他身为小小一名府卫,理应恪尽职守,闭口不谈,于是同梁蕴品一起沉默着,听一心在边上拿地板和桌腿撒气,直到一声很轻的笑响起,俩人一怔,齐齐看向堂前座。

    “既然他们如此看重我的婚事……”

    梁蕴品勾着唇,死气沉沉的眸一寸一寸注入点点生机。

    “那我便遂他们的愿,成婚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