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第 7 章 第(5/5)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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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方亭追着跑,还抽空大声提醒他。
谈韵之坐到场地边的水泥条凳,背对着滑梯。
从小到大,他接触过的都是正常人,没见过残疾人的影子。可能像徐方亭哥哥那样的重度人士,只能被关在家里。
他想起上小学时候,班里有一个男生,次次考试倒数,在他看来简单的数学题怎么也学不会,普通话发音不准确,一直把他叫成“谈韵叽”,连老师都骂过他蠢笨如猪。
他接受的教育是众生平等,可是认知在此刻颠覆。
有些人生来就无法拥有一部分能力;有些人能力的上限,可能只是普通人能力的基点;有些人幸运当上兔子,跑得快,可以偷懒,有些人只能当蜗牛,全力以赴,昼夜不舍地蠕动,也不及兔子一步的距离。
徐方亭偶然的一瞥,看见谈韵之抹了下眼角。
这个背影和动作她并不陌生,只是原型不是谈韵之,而是她的妈妈。小时候自从她开始发觉她哥有点不正常,像个疯子,整天陪着看不见的伙伴哈哈大笑,徐燕萍枯坐抹泪的背影也频频进入脑海。经年累月,深刻如昨。
小秧刚好滑到滑梯底,她弯腰一把抄起他腋窝,飞转一圈转移他的注意力,然后把他盖到谈韵之背上。
“舅舅背。”
谈韵之没回头,下意识反手揽住小秧。
“别灰心,我们一起加油吧。”徐方亭松开小秧,只扶着背部,轻轻说一句。
谈韵之没有应她,吸了吸鼻子,依然低着脑袋,把小秧勾进怀里,横抱着。
“以后你叫谈嘉秧,不叫小秧了。等你上学老师可不会叫你小秧,只会叫谈嘉秧。谈嘉秧是你,徐方亭是阿姨,谈韵之是舅舅,知道了没有?”
他埋在小秧胸膛,发疯蹭了蹭;小秧咯咯大笑,不知人间疾苦,灰色短袖前襟留下几抹不属于他的深色水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