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晔病房的窗户开着，能清晰的听到外面花园其他病人玩闹的声音。

    徐晔坐在床边，双目呆滞的看着外面。

    “小晔，我来了。”楚志明走到徐晔面前蹲下，他伸手抚着徐晔的脸，又说，“想我了吗？”

    徐晔低头看着他，眼睛微微往下垂着，没说话。

    楚志明耐心的又问一遍，“小晔，想我了吗？”

    徐晔这回有反应了，他别过头不再去看楚志明，声音很微弱，“不想。”

    楚志明也不恼，站起来亲了亲徐晔的额头，朝着季青雉说，“你可能不知道，实验室是小故搞垮的。”

    季青雉瞪大了眼睛，他的确不知道，“为什么。”

    “我也说了，A孕计划是很危险的实验项目，或许你们做实验体的时候不清楚，可现在，我问你，一到寒天你是不是手脚冰冷。”

    季青雉沉默了一下：“是。”

    “所以说，A孕计划的后遗症很多，小晔他们根本不能保证未来又会是怎么样的，现在只是体寒，可以后呢，或许免疫力会低下，更容易患病，做课题的时你们是实验体，其实到死之前你都是实验体，他们采取你的数据，然后分析，下一代改进，如果这个课题一旦成功，那么未来它就不会停止，会一直进行下去，你可曾想过，遭受迫害的alpha会有多少，你的实验很成功，你成功生下了孩子，可其他人呢？他们怎么办。”

    房间里变得很安静，商人说话就是这样凌厉，当初做这个实验的时候季青雉的确没有想过这么多，现在楚志明这么一说，他才明白，他是无比幸运的。

    可是，楚志明为什么要带他来这里看楚故他妈妈。

    楚志明大概是看出了他的疑问，从床头柜的夹层中抽出徐晔的病历，递给季青雉。

    他声音十分沉重，“对于楚故曾经对你做过的伤害，我替他道歉，也怪我，我隐瞒了很多。”

    季青雉接过那张病例单，看到上面的病症愣了一下。

    ——遗传性精神障碍。

    “遗传性的精神病？”季青雉抬起头。

    “是。”楚志明点点头，我想说的是，“楚故他有中度的躁郁症。”

    “什么？”季青雉有些站不稳，他的指尖颤抖，手中的病历一下子落在地上，发出摩擦的声响。

    不知道怎么触动了徐晔的情绪，他忽然大叫了起来，他抓着楚志明的手，双目赤红的瞪着楚志明，又含糊的喊，“我不要给你生孩子，我不要。”

    “好，不生。”楚志明抱住徐晔，安抚着他，“不生，不生。”

    下一秒，徐晔又开始发疯，他挣脱着楚志明的怀抱，“你滚啊，不要来找我，别打我，别打我了，我疼。”

    徐晔颤抖着，含糊的呜咽，“别打我。”

    “这是……？”季青雉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他看向楚志明。

    楚志明脸上已经被挠出几条伤痕，他叹了口气，说，“这事说来话长。”

    楚故是曾经只知道楚志明和徐晔争执才被摔了花瓶，但他不知道的是，其实还有另外的原因。

    当时先拿起花瓶的人其实不是楚志明。

    徐晔犯了病拿着花瓶要砸人两个人在争执的过程中徐晔被砸。

    楚志明怕引起楚故的恐慌，从没告诉过他，你的母亲有精神病，所以楚故到现在都只知道父母两人当年的最大矛盾是因为那一个破碎的花瓶。

    楚志明把这些一一讲给季青雉听，最后才说到重点，“我带你来这里说了这么多的最终目的就是，小故有躁郁症，所以之前你受到的伤害，其实绝大部分不一定是他的主观意愿，你知道，人在不清醒的状态下什么都做得出来。”

    原来楚志明是这个意思。

    想让自己原谅楚故。

    只要自己原谅了楚故，那么季子衿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回到楚家，是吧。

    季青雉不说话，他甚至觉得有些可笑。

    凭什么呢？他那时候又不知道楚故有精神病，即使在今天楚志明告诉他之前他也不知道，他受到的伤害是实质性的伤害，就因为楚故有病我就必须原谅吗？凭什么啊。

    而且这件事光楚志明来说有用吗？要楚故做什么，楚故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有病，最搞笑的是，楚故又要来追回他 。

    季青雉忍不住笑了，他看着楚志明，语气十分坚定，“不可能，我不可能原谅楚故，我不会和有精神病的人生活在一起，恶心。”

    说完这句话，季青雉就跑出去了。

    他跑的很急，连手机掉出来都不知道，路上有几个精神病人捡到了，看了看互相扔着玩，有一个没接到，于是手机摔到地上屏幕碎的四分五裂。

    季青雉把自己关到家里两天，期间用电脑给辛慕青发消息让他把季子衿带去剧组玩，两天里，季青雉在网上查躁郁症是怎么回事。

    于是，一切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