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得有迹可循，怪不得那时候楚故总是时常暴躁，甚至两人从来没动过手的楚故扇了他一巴掌，都是病啊。

    季青雉麻木的盯着电脑上的那些字眼，一瞬间觉得心神疲惫，他七年里做了这么多，对他来说有没有爽过，有没有解恨过，当然是有的，在知道楚故再也不会演大角色，只能演鸡毛蒜皮的小角色时他真的很爽，你不是最想当大明星吗？最想成为名扬天下的影帝吗？那我就让你做不了，你一辈子只能成为蝼蚁，被人唾弃，即使以后想要结婚，另一段婚姻也永远背负着丈夫的上一段婚姻出轨过的阴影。

    可解恨后呢，是累，两个人明明曾经那么相爱，到底怎么走到这一步呢？

    季青雉把两只脚抬起来，他弯着腿，手臂抱着膝盖，整个人完全的缩在电脑椅上，他低着头，下巴抵在膝盖上，像一只受伤了的猫。

    季青雉忽然想哭，他知道自己不该怜悯楚故的，可他就是犯贱，因为自己曾经最黑暗的时光是楚故陪着他度过的，他就是在想，是不是因为楚故发病的时候是因为白苏木在他身边，他把白苏木当成自己作为慰藉呢，还是说他从始至终的就只知道，白苏木才是最关心、最了解他的，所以从来没有把自己的反常告诉过季青雉。

    这一边直到晚上九点一行人才吃的差不多，大家可能玩嗨了，又开始嚷嚷着唱歌，但是经费预算不够，要是真去KTV楚故就得自掏腰包，而且对明天的拍摄会有影响，楚故摇摇头，对大家说，“等我们拍完回去了再聚也行，咱们先把片子拍完。”

    酒劲上来了人说话就会不过脑子，某个群演脸上染着红，走路都是歪歪扭扭的，一听不让去唱歌，人有些不高兴了，当即拍了桌子，指着楚故说，“你牛什么啊？一个过气的影帝，我们愿意给你拍着垃圾戏是你的光荣，我们唱个歌你还不行了？你不讨好我们，我们怎么给你干活。”

    他这话说的太刺激人了，这戏好歹是楚故的心血，光写就写了小半年，期间又涂涂改改，废了大量时间和精力，到这群演嘴里就什么都不是了，楚故脸色也垮下来了。

    阿阮一看情况不对，连忙拉过那个群演，笑脸盈盈的对着楚故说，“哎呦，楚哥，你别介意，老鸦他就是喝多了把不住嘴，他没什么恶意的。”

    但楚故是真不高兴，他烦得很，他感觉又开始头疼了，他恨自己太弱了追不到季青雉、甚至被一个群演嘲讽，压抑的情绪在此刻一瞬间爆发，他指着老鸦说，“演就演，不演就给我滚，我给的十五天的钱够你在影视地一个月的工钱了，我知道这儿的拍戏条件的确艰苦，所以见你们累了我请大家来吃一顿火锅，你不要得寸进尺，你想唱歌你去啊，耽误了拍摄进度谁负责，你拿了我的钱就得给我办事，要不，你就把钱退给我，明天一早收拾东西滚蛋。”

    可能是楚故这段时间一直营造的形象是负责任的导演，给人指导戏时也很少发脾气，冷不丁这会儿骂起来了大家都清醒了过来，老鸦的酒也瞬间醒了，他被骂了个狗血淋头，也知道是自己说错了话。他连忙甩了自己一巴掌，点头哈腰，“对不起，楚老师，怪我这张破嘴，您原谅我行吗。”

    “对啊，楚老师，您就原谅老鸦吧，他也不是故意的。”阿阮在旁边附和着。

    骂过之后楚故也就气都撒了出去，他摆摆手，说，“算了，不说了，你们东西都收拾收拾，别落东西，明天可没空来这再取一趟，快走吧，夜路不好走，得快点回去。”

    楚故去前台付了钱，十来个人吃了近两千块，楚故扫码把钱付过去，给收银员看了看。

    收银员笑脸相迎，说，“谢谢您的光临，欢迎下次再来。”

    楚故往旁边卫生间走着，身后容嫣跟着他走到他旁边说，“看来今天是真气着了？”

    楚故看了她一眼，沉默的“嗯”了一声。

    楚故从兜里摸出来一包烟，村里最廉价的那种五块一包的，抽起来很呛嗓子，可现在他喉咙痒得不行，他刚放进嘴里，就听到卫生间里的声音。

    老鸦不知道在和谁打电话，骂的挺厉害，“他有什么牛逼的呀，出轨了还有一个私生子还跟我这摆谱，我起码不会出轨，我老婆孩子热炕头都在家里呢，他搁这发脾气，也不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容嫣也听的清清楚楚，她顿了一下，对楚故小声说，“要不我进去？”

    “别了。”楚故把已经点燃的烟放进嘴里，仰着头靠在厕所门口的墙上，他闭着眼睛。

    因为他出轨过，所以这个标签会一直贴在他的身上，任谁见了都能嘲讽一下。

    我虽然没本事但我不出轨，你出轨了你还挺牛逼啊？

    容嫣没有听清里面又在说什么，就见原本还闭着眼的楚故忽然睁了眼，他一脚踹在厕所的门上，然后一身戾气的进去卡住了老鸦的喉咙，“你踏马说谁破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