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婚事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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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关不成?荣龄心中升出不详的预感。

    “你说。”她咽了口唾沫。

    “贵妃娘娘请陛下下旨,为二公主择定驸马时,玉妃也在一旁。旨意方从乾清宫出,玉妃娘娘忽儿提起,能叫贵妃入眼的儿郎定是好的,便是黜落的二位,也有过人之处。郡主已十八,合该定下婚事。她是妹妹,不若从黜落的二位中择一人做夫婿。也是…也是…”看着荣龄黑沉下去的面色,冯领侍吞吐起来。

    一旁的荣宗柟等不了,忙催道:“你今日怎的了,非要人一催二请的?还不快说!”

    “哎!”冯领侍抬袖抹额,下足了决心,咬牙道,“也是一偿南漳王爷的遗愿。”

    语罢,宫中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荣龄只觉一股利刃般的寒意自心底升起,它窜游周身,又不停膨胀、繁衍,它一刀一刀割开血肉,剖心裂骨,叫人疼得喑哑不能。

    见荣龄许久不开口,冯领侍深伏下身,出言唤她:“郡主,奴婢死罪。”

    荣宗柟也担忧地看向荣龄,劝道:“阿木尔,你定一定。”

    再过一会,荣龄终于冷冷一笑,“好!好!”她起身,真紫的曳撒滑落出锋利弧度,“她竟敢提起父王!她竟有脸拿父王说项!”

    荣龄戴正短檐帽,与荣宗柟拱手说了                                                句:“太子哥哥,阿木尔日后再见你。”便大步往内宫而去。

    这时,荣宗柟回过神,问道:“玉妃为阿木尔择了谁?”

    “择了张大人。”冯领侍道。

    荣宗柟忽地一笑。

    他松下心神,打趣道:“这下真成了‘俏媚眼做给瞎子看’。”说的正是张廷瑜相貌过人,□□龄却脸盲。

    “正是哩!”冯领侍凑趣,“谁说不能是一桩上好的姻缘?”

    却说荣龄行色匆匆,一路闯入披香殿。管事的曹姑姑早听了禀报,在外头迎她。

    “郡主。”曹姑姑乃玉鸣柯自小的侍女,资历甚老。小时候荣龄出了岔子,总由她帮忙掩下,叫她省吃了玉鸣柯许多顿打。

    因而即便怒意攻心,荣龄也唤她一句“姑姑”。

    曹姑姑牵过她,不住地看,“郡主又清减了,战事再吃紧,也要当心自个。”

    荣龄自然知道,此乃缓兵之计。她不领情,便抽出手,直往正殿而去。

    她的步子快,曹姑姑一时撵不上,只得远远唤她:“郡主,娘娘身子不好,你仔细说…”

    话音过耳,却不入荣龄的心,她很快到了正殿门口。

    打帘的侍女想要拦阻。

    荣龄本能一般地甩出掌风,欲格开二人。恰在这时,帘后传来如雪水击缶,清极也冷极的声音——“让她进来吧”,终免去一场干戈。

    侍女福身,为荣龄打起帘子。

    一入正殿,厚重的棉帘隔去汹涌的寒意。殿中主人惯用的白梅熏香裹满荣龄周身,让她躲不掉,挣不脱。

    “你为何替我定下婚事?又为何假借父王的名义?”荣龄盯着一身月白锦袍,上绣满密白梅的玉鸣柯,质问道。

    玉鸣柯歪在榻上,一手支额,一手放在白裘被中。“那你是因婚事不满,还是因我提了你父王不满?”她揉着额,似乎头疼得紧。

    “自然都不满。五年前,荣龄便无父也无母,玉妃赐婚的荣恩,我受不起。你无端提起父王,也惹他不清净。”荣龄冷冷道。

    曹姑姑慢一程,这会终于赶到。乍一听荣龄的悖逆之语,她的眼眶骤然变红,“郡主怎能这样说?此等诛心之语,叫娘娘如何生受?”

    “我为何不能说?”荣龄音量抬高,语中狠厉更甚,“我哪一句说了错话?五年前我求你,别丢下我一人,你头也不曾回。”

    “如今平白想起我,可是南漳王府中又有了你想要的东西?”

    不知她本就身子不好,还是叫荣龄诘问住,玉鸣柯不住地咳,似要咳出整颗心来。

    曹姑姑扑到塌前,为她捋气。

    “郡主少说一句吧!”曹姑姑淌下泪来,苦苦地求荣龄。

    玉鸣柯却艰难地摆手,示意她不必劝。

    待终于平静下来,她略坐直身子,低哑道:“一则我不曾相欺,你父王并不想叫你承继南漳三卫,只望你喜乐平顺,安稳一生。为你定下婚事,确是他所愿。二则世事难料,你既已入南漳三卫,总不能只论今日不图明朝。你可还记得木华赤?”她突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