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投筹会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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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龄不敢跟得太近,因而只攀上坊口的钟楼,在高处看它七拐八弯地绕路。终于,马车驶入一座院内有两株古银杏的道观。                                                /p>

    荣龄落下钟楼,缓慢地摸近。因那位绝顶高手的存在,她的步伐慎之又慎——这一个她就打不过,若是埋伏了一群呢?

    路过一户人家时,她略一想,便在门缝塞入几枚铜板,随后取过晾晒在外的衣裳、拎起墙角安放的菜篮,摇身变为买菜归来、住在左近的妇人。

    乔装妥当后,她迈着不露分毫武力的步子,向道观走去。

    道观正门前的巷道较之坊内的其他小道宽上许多,□□龄拐入其间,半分不觉豁然开朗,而是阴冷、压抑,连呼吸都要慢上三分。

    道观正门半阖,门外站一遒劲的练家子。荣龄绷着心神走近,再冒险地侧首,像是充满好奇的路人,打量这位与此间气质绝不相合的陌生人。

    那人拧起眉头,漆黑的眸子露出凶光,他呵斥道:“瞎看什么,还不快走?”

    她似被吓到,扭回头,迈着小步飞快走了。

    不多时,身后传来门扇推开的声音,有人低斥,“主人说了莫引人注意,喊什么?”

    荣龄在最近的路口拐弯,又围着道观绕了半圈,来到后院的墙边。

    隔一条小道,一处民宅的后门与道观相对。那宅子的后院种了几棵枇杷树,因冬日仍未落叶,树枝卧在墙头郁出一片浓影。

    荣龄一喜,抬脚轻点院墙,纵身伏入其中一棵枇杷树的冠中。

    隔着不远的距离,她望见道观的后院中,独孤氏恭敬立在一道身披道袍、中等体格的身影前。

    这许是独孤氏口中的“主人”,可惜他背对荣龄站立,她一时也看不出更多的细节。

    荣龄本就耳力过人,加之顺风传音,虽距几十步,她还是听见只言片语。

    独孤氏提及“镔铁刀”与“投筹会”,还零星说到“新罗”,看来锦州军中的镔铁刀疵货确与她有关。

    荣龄再想侧耳倾听,可惜一阵疾风扑过,她只隐约听见“周田”二字。

    周田?南漳城西南三百里,确有一座边境小城名唤“周田”,可它既无地势之险,也没有丰富矿藏,向来是兵家不争之地,独孤氏为何提及它?

    荣龄一面思索,一面在心中记下,今晚便去信孟恩,叫他去周田看看,是否有不妥之处。

    正在这时,枇杷枝叶间又起风声。

    荣龄本不在意,可一息后,她敏锐听出这道风声的异样——它更锋利,如暗夜中的刀一般,狭成极细的一道,似能径直划破肌肤。

    不对,这不是单纯的风,是刀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