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清淑用力掐了一把柳开康，柳开康不解问：“夫人，你为何掐我？”

    闫清淑：“我看看是不是做梦啊。”

    柳开康：“……”你为啥不掐你自己呢？

    两人将圣旨反反复复看了七八遍，目光恨不得在圣旨上戳个洞，方才确定：这个圣旨是真的。

    “苒苒，这个你怎么得到的？”

    闫清淑关切问。

    她有点不放心，这内容也太大逆不道了吧？

    许悠然知道她担心的什么，道：“娘，这是皇上亲手给我的，他说这是他对我……们一家的诚意，想让您放心。”

    柳开康夫妇二人沉默了。

    给他们的诚意，实在太大了，大到他们拿着都烫手。

    闫清淑率先问：“苒苒，不说旁的，你对皇上怎么想？”

    她看了眼自家闺女，提起皇上面上隐有几分羞涩，想来也是动了心的。

    许悠然不甚好意思道：“娘，女儿……女儿……”

    闫清淑看着她这副模样，哪还不知道她所想，拉着她的手道：“好了，别说了，娘知道了。”

    许悠然怕她误会，忙道：“可女儿不想进宫。”

    此话一出，闫清淑瞬间明了，皇上为何会给这样一份圣旨了。

    原是她自家闺女的顾虑。

    闫清淑心下稍宽，看来皇上对女儿起码有几分真心的，否则不会给出这份圣旨。

    她想想道：“若是，有这么一份圣旨在，苒苒你如何想？”

    许悠然一愣，而后抿唇，方启唇道：“女儿会考虑。”

    如果没有这份圣旨，正如顾寒山说的那样，无论他说得再好听，她也会毫不犹豫拒绝。

    眼下，她愿意考虑，甚至愿意去试试。

    “既然如此，这圣旨就收着吧……”

    闫清淑是不想收这份圣旨的，她怕给柳家招来灾后，但为了女儿的幸福，她愿意你冒这个险。

    柳开康没犹豫：“夫人，我这就收起来。”

    “爹、娘，你们等等！”许悠然阻止，“爹娘恕女儿不孝，我想将这份圣旨还回去，可以吗？”

    柳开康和闫清淑对视一眼，愕然问：“为何？苒苒，若是有这份圣旨在，你可放心，便留下。爹娘不愿你受委屈而无处可诉。若你真进了宫，日后皇上真的对不住你，我们怕护不住你。有它在，你起码还有一条退路。”

    “女儿知道，可女儿不愿因一己之私，陷柳家三代功臣于不义。这对不起柳家的铮铮铁骨，也非女儿所愿。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柳家本没有错，如果有这份圣旨的事传出去，很难保证其他人不会对我们恶意中伤？”

    “所以，女儿想请爹帮忙还回去。女儿带回来，只是想让爹娘放心，女儿并非是一头脑热，或是怕给柳家招来灾祸，方才选择进宫。女儿进宫，实实在在是出于对皇上的信任，也是女儿想试一试，是自愿的，并非逼迫。”

    “苒苒。”闫清淑拉着她，突然说不出话来。

    她心疼地看着许悠然，哽咽道：“我们的苒苒长大了，真的长大了。”

    短短时间，便将事情的方方面面都考虑到。

    柳开康也有些动容，粗声道：“苒苒放心，爹和你娘还有你的哥哥们，一定会护着你的！”

    “谢谢爹娘，有你们是苒苒之幸。”许悠然屈膝施了一礼，认真感谢。

    “爹，你还回去时，便说若是皇上不收，苒苒便永不入宫。”

    柳开康重重点头：“好！”

    确定这事，许悠然回去休息。

    回到院子里，她望着院中繁盛的草木，悠悠发呆。

    那份圣旨上说，顾寒山承诺立她为后，永不纳妃，如果他日未做到此事，许悠然可凭圣旨和离，而他不能因此事用柳家威胁来留下她，也不能在日后为难柳家。同时，并在其中保证，若柳家无错，可保三代荣光。

    也就是说，柳家是柳家，她是她。

    哪怕她和皇上崩了，凭着这个圣旨，凭着舆论，柳家也会安立至少三代。

    对一个皇上来说，能做出这样的承诺，许悠然觉得够了。

    她愿意去试试。

    她望着远处的朵朵娇花，正迎风摇曳，会心一笑。

    -

    柳开康还圣旨，并不顺利。

    直到他硬着头皮说出许悠然交代的那句话，顾寒山脸色微变，方收下圣旨。

    待柳开康离开，贴身太监立刻问：“皇上，这毁了吗？”

    顾寒山眉头未抬，道：“在椒房殿寻个地方，放起来。”

    太监微微愕然，他是知道这份圣旨内容的，没想到柳家还回来后，皇上要把它放在皇后的寝殿。

    看来，皇上真的很喜欢柳家姑娘。

    得吩咐着下面人注意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