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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了夜,接连下了许久的暴雨终于歇了一口气。

    傅琰扫了一眼身后面容疲惫的兵卒,下令歇息片刻。

    脚下是一片矮灌,远处有潺潺流水声,经暴雨冲刷过的山涧略浊,但疲惫的兵卒管不了这许多,纷纷走到山涧边洗手整面,从怀中抽出被雨水浸得半湿的干粮往嘴里塞。

    傅琰领的安南军,多在山中操练,对山中情形不似温玖所带的护卫那般陌生,因此寻得极快。大半天就将垭子口往上的一大片山林都寻了一片,但一直未寻到半个人影。

    傅琰靠着一棵树,闭眸沉思,脑中将这两日令兵卒寻过的地方都标记了一番,刀唇抿得愈紧。

    照那小吏所说,温璟是前日进的山,山洪前日傍晚爆发,那她已是被困了两日。

    这周遭都找遍了。他们若要避开那山洪,只能往山里另一头走,若是避不开……

    他心尖剧痛袭来,指尖不由一颤,不敢往下深想。

    脑海中恨意陡升。恨她为何要置身险境,恨温玖没有照看好她,恨那男人为何不将她带走,恨自己…为何将她留在安南……

    愈是恨就是愈是怕。

    怕她真恨极了他。

    一字不留就丧身于这安南山间,不让他再见一面,甚至连尸骨都不肯让他寻到。

    温璟。

    他牙关咬紧,一拳捶于靠着的树干上,哗啦便有只为他一人的大雨倾盆而下,将他淋得透彻。

    身子已经寒得没有知觉,傅琰睁开紧闭的双眸,凤眸仿若火染,鲜红一片,他定定望向远处。

    你一定要活着。

    山涧旁暂歇的兵卒听到声响,慌忙跑来,见傅琰面色阴沉,惴惴不安道:“头儿,怎么了?”

    傅琰迈步往前,冷声道:“走!天亮前必须将这山里都翻一遍!”

    ……

    【以下内容非正文,勿看,待替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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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凉城外十里,黄沙苍朔,黑甲两列,肃首而立。

    太子英寡返京,颍国夫人英丽芹并凉城禁军行营前都部署谢明远出城护送。

    至十里亭处,太子止之。

    谢明远翻身下马,玄色甲胄熠熠生辉,大步走至太子马前,正要行礼却被英寡抬手止住:“军中杂事繁多,将军不必再送,尽早回营。”

    “谢殿下。”谢明远垂首应是。

    远处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是英丽芹牵了两个孩子上前来同英寡道别,一手一个。

    及至两人面前,沈知书还不愿松开她的手,软软的小身子贴在她身旁,口中不住撒娇:“夫人随我们一道回去吧~”

    母亲曾参商舞刀弄枪甚为在行,但女儿家的玩意却是不甚知晓,父亲管教甚严,沈知书在凉城这些日子从英丽芹这才体会到柔如春风般的慈爱,因此颇为不舍。

    英丽芹这半月一直照顾这两孩子,早生了感情,见沈知书满脸撒娇不舍,不由心软酸涩,眼眶微濡,顾不得礼仪体面,俯身蹲下,与小姑娘平视,将她小小身子搂入怀中,承诺一定会再往上京看她,好一会才把小姑娘哄好。

    她起身朝一直耐心等着她的英寡笑笑,歉疚道:“殿下在凉城多日,多有侍奉不周之处,还望殿下宽恕。”说着,便屈身行礼。

    英寡伸手扶住她,语气温和:“夫人何出此言?孤多得夫人照护,心甚感之。此次一别,不知何时能见,望夫人保重身体,若得空可多往上京中来,母皇亦多挂念。”

    英丽芹面露感动之色,小声道:“多谢殿下与陛下挂念。”

    英寡负手而立,一双凤眸在垂首而立的英丽芹与目不斜视的谢明远身上逡巡片刻,以及此次来凉城偶然得知的旧事,忽而眉头一挑,声色略低,朝英丽芹道:“夫人独居凉城,母皇甚挂念之。纵是顾及前事,不愿再嫁,不如讨个孩儿承欢膝下,以全一片慈爱之心。”

    说话间,他的眼神滑过一旁面色冷僵的谢明远,与平王极似的刀唇微勾。

    英丽芹身子一震,慌忙道:“这,这如何使得?我…”

    英寡抬手止住她的话,一褐一蓝的眼眸里都是认真之色:“母皇常叹夫人当年稳促两国盟约之功,心怀愧矣,如今尘事已定,夫人亦当往前看,若母皇得知亦会甚慰。”

    说罢,他又瞥一眼谢明远,唇角勾得更高,也不多言,转身上马。

    待沈知书与沈知礼亦由跟着的宫人送上马车后,白丹远下令开拨。

    谢明远与英丽芹立于路边,目送大队人马离开后,方才有动作。

    谢明远偏头,低声道:“此处甚寒,不可久留,夫人请回。”

    说完,抬步便走,不敢去看她的神色。

    然那略显仓促的步伐仍揭晓了他内心的纷乱。

    他本以为,那夜院中同太子的几句闲谈便是极限,不想太子今日既然会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