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0 第(3/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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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初歇,潮湿夜风混着泥土腥气直往屋里钻,撩起了男人额角的碎发,露出一双满是寒凉之意的黑眸,令人望而生畏。

    明明是六月的天气,她却觉得屋内凛然之至,周身没有一丝暖意。

    良久,她长叹一声,低声问:“为何纪事上对丹花痧只字不提,朝内也无人听闻?”

    男人闻言起身,背对着她,从屏风上透来的薄光将他的身影拉得极长,掩住了她黯淡无光的脸庞。

    不知静默了多久,才听得他开口,喉间似有脓包梗住,说得慢而费力:“直到她死后,军中也未找到能根治丹花痧的药方,病死者一日多过一日,匆匆赶来的云州节度使接着朝中口谕,将北营付诸一炬。”

    继而,声音缥缈得好似浮烟:“一夜间,北营近万兵士尽化为灰烬。”

    她蓦地阖上沉重的眼眸,呼吸都要停滞,心中酸涩苦闷难以言述。

    不必再问,这般血淋淋的惨案又如何能被史书所载?

    “所以,丹花痧无药可治,凡染上者,无人可愈。”

    她极轻极缓地替他说出他说不出口的故事结尾,眼尾有清泪滑落,心底只余冰冷。

    “不。”男人倏然转身,黑眸紧紧地盯着她,声音很坚决:“有人可愈。”

    她望了他一眼,艰难地扯起一个笑容,虚声道:“事已至此,你又何必再诓我?”

    傅琰眼眸重重一阖,好半晌才复又睁开,几乎是一字一顿道:“定国夫人闻迅奔赴安南,亲手为将军衣殓,发现将军自脖颈以下,布满了红疹落尽后的疤痕。军医视后断言,将军亦患丹花痧,后又自愈。”

    原来,这才是故事的结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