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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

    她咬着唇,跟他讨价还价:“要是我想听的。”

    他唇角扯起,点一下头,看她起身接过药碗,没有丝毫犹豫地仰头大口往嘴里灌,好似完全感觉不到苦意一般。

    一道漆黑的乌汁从烧得红艳的唇角浸出,须臾间便滑过纤细秀长的脖颈,在大片雪白上留下一道墨痕,黑白分明,再隐入微敞的衣襟领口没了踪迹。

    他忙收了眼,不敢看她,声音微嘶:“想听什么?”

    她咽下嘴中最后一口乌墨,舌尖被那股又辣又苦的味道浸得都快没了知觉,把银碗往窗台上啪的一搁,声色恨恨:“丹花痧。”

    就算死,她也要死个明明白白。

    男人黑眸骤燃,如火的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她下巴微仰,眼睫掀起,与坐于床边的他对视,隔着一臂远的距离,将他眼里的愤怒、挣扎与痛苦尽收眼中,低声道:“你答应的。”

    良久,他叹一口气,“好。”

    ……

    太元二年,大阎国突犯岭南。三月之内,敌兵自安南一路攻至广府,彼时岭南节度使阵亡,岭南全境沦陷。

    时任闽南节度使的太元第一女将骠骑将军领命南下,天家令其三月内尽驱敌兵,光复岭南。

    骠骑将军用兵神武,势如破竹,一月有余便将大阎敌兵一路赶至安南西境,后两军胶着。

    其时安南多为沼泽,时多降雨,骑兵难行。将军下令驻守,只待雨季结束后,再一举将敌兵赶出国境。

    一夜,副将突生红疹,卧床不起,高热不退,将军听闻后亲自入营探视,又令军医看诊,军医只道或许是岭南时兴的风疾,几日便可大安。

    不想,次日一早,副将亲信的兵卒将领全都倒下,有人面生红疹高热不退,有人喉咙发溃哑不能言,有人泄泻疲软滴水难尽,再过一日,病倒的兵卒已近百人。

    将军心知此事有异,立即下令军中腾出几个营帐,将病倒的兵士全都送入其中,除送药送水送食之外,旁人不得接近,不得探视。

    军中军医连夜看诊百人,翻尽医书,却完全找不出个头绪,只能按照症状试尽药方,却收效甚微。

    第五日,账内传来副将病亡的消息,将军心痛不已,却只能下令将其尸体连同用过的衣物全部火葬,不得流传营帐外。

    第六日,营帐外的兵卒也出现了类似的病症,倒下去的人数一日甚于一日。不过十日的光景,三万骠骑军已有近万人被隔入帐中,病亡者甚多,却从不闻痊愈者。

    军中人心惶惶,传言不断。

    第十一日,将军下令分营,将身健无恙的兵卒尽迁于十里之外的南营中,患病的另一副将则领命镇守原有的北营。<                                                /p>

    每日有伙头兵从南营送水送食送药至北营一里地外,待伙头兵离开后副将再令症状尚轻的兵卒来取。

    分营后,原先激增的病例终于放慢了速度,每日只有零星几人病倒,再拖着病体自行前往北营。

    第十五日,大阎将领领兵偷袭,烧了闽南军中大半粮草。将军只道不能再等,一面送信至云州求援,一面亲自领兵攻向大阎大军。

    第十八日,将军于战场上一刀砍下大阎军首领首级,威慑大阎全军,自此敌兵溃不成军。

    第二十日,敌军尽退回大阎境内。其时,三万人的闽南军只剩一万七八,还有近一半的人病倒在北营中,将军手上可用的兵卒不过八千余人。

    第二十一日,将军刚令驿卒传捷报回朝,便听闻南面有倭寇来犯,已攻下十余座城镇,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她遂留三千伤兵于营中,亲点五千擅水识舟的骑兵,一路往南,尽诛林中城中倭寇,剩余的倭寇落荒而逃,至南海边乘船离岸。

    第二十五日,将军忧心倭寇还有后手,临时用骑兵组了几百人的舟师,驱逐倭寇至海上百里外。正欲返回时,有冷箭袭向舵手,将军为其挡箭而亡。

    ……

    “忠武将军,闺名傅苓,上柱国大将军之女,定国将军之妹。”温璟眸中水光闪闪,低声轻喃,缓缓道出太元朝纪事中对太元第一女将的记录。

    “出身将门,自幼随父驰骋沙场,骑术精湛,百兵皆能,谋略过人。年方十三,已领百余铁骑,断突厥粮道,以功封爵。其后七载,将军北御突厥,南靖寇难,所战皆捷,威名远播。”

    “及至桃李之年,适逢兴元帝践祚,突厥趁机南寇。兴元帝御驾亲征,以安天下。将军大败南侵之突厥,光复连城,以贺新君登基。兴元帝大悦,特擢升为骠骑将军,以彰其功……后将军不幸为国捐躯,上痛惜之至,涕泪于朝,谥曰“忠武”,流芳百世。”

    男人安静地听着,眼睫低垂,嘴唇紧抿,脊背挺得笔直,宛如一尊安然的雕像,唯有垂于身侧紧攥的硬拳泄露些许心绪。

    话音落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