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栀晶亮的眼睛珠子在柳无渊的身上打量着，他嘴角微微下压，眼尾也跟着垂了下来。

    这句跪下说得太过温柔，甚至让人以为是江栀在撒娇耍小脾气。

    但江栀一句话不说，就这样直勾勾地望着柳无渊，期待着、盼望着。

    柳无渊怀中还抱着小零，小零的眼神已经慌张的乱窜，白白胖胖的身子像条毛毛虫在扭动。

    这种要求是能提的？！老师是不是疯了？

    怀中小孩一直在不安分的躁动，柳无渊低头看小零一眼的功夫，江栀便收回视线，冷漠地垂手立在一边。

    柳无渊转过身，似是要走，江栀冷笑一声，就知道狗皇帝不会跪。

    但柳无渊的转身只是想把小零交托给随行的人，很快他又转过身来，二话不说单膝跪在江栀的面前。

    江栀被惊得往后退了两步，他准备好些话用来给渣攻打圆场下台阶，可柳无渊直接不按套路来，就那样没有丝毫犹豫的，直挺挺地跪了下来。

    这咋办？准备好的话术全白准备了，一句都用不上。

    江栀深吸一口气，闭上瞪圆了的震惊的眼睛，沉沉呼出这口气，才勉强从胸口吊一口气上来。

    “你……你……”

    柳无渊取下腰间的玉佩，双手托举呈在江栀的面前，抬眸注视着江栀，诚恳地说：“我柳无渊以玉为媒，在此立誓：愿十里红妆，凤冠霞帔，三书六聘，娶你为后。”

    江栀好险没站稳，这渣攻的思想觉悟也太高了吧，说跪就跪，直接求婚。

    但好在江栀什么场面没见过，岂能这么快被哄好。

    他垂手而立，面无表情地抓起玉佩，直接摔在地上，看它圆润的表面摔成几条丑陋的缝隙。

    柳无渊的瞳孔猛地震了下，目光跟在玉佩从江栀身上飞快地落到地上。

    大家都看见了那道明显的、丑陋的裂缝，它盘踞在柔美的玉上，碍眼非常。

    “我不想见你，你走吧。”江栀冷冷地看着柳无渊，一脚踩在玉佩上，狠狠地碾了几脚。

    江栀重重呼出一口气，弯腰将柳无渊扶起，同时冷冷念道：“奴才对皇上大不敬。”

    “我知道阿栀你是什么意思。你我之间的感情就像那块玉，就像当初我亲手把他摔碎那样，如今你也把它摔碎。”

    柳无渊心疼地握住江栀的手，克制着想拥他入怀的欲望。

    “这是报应，这是我欠你的。”明知江栀是在刁难，柳无渊也毫无怨言。

    江栀的嘴角实在憋不住，悄咪.咪地往上扬了扬。

    他只是想抓点东西砸，压根没想到这块玉还能被这样解释。

    柳无渊敏锐地察觉到江栀的情绪，轻轻地说：“你笑了，跟我回宫吧。”

    江栀立马把嘴角扯了下来，像是一个括号抵在下唇，“我没笑。”

    “好，没笑。”柳无渊宠溺地应道。

    “孩子还你了，赶紧走，不然宋慕白知道又要掉眼泪了。”

    江栀抓住柳无渊的肩膀，强硬地把他身体掰到正对院子门，紧接着撑在他后背，鼓足劲往外推。

    柳无渊就像一座大山，纹丝不动。

    “你在吃醋，你在意我。”

    渣攻果然不仅擅长死缠烂打，而且脸皮还很厚，什么鬼话都能说得出口。

    江栀自认赶不走他，于是他捡起地上的玉佩飞快地溜回房内。

    眼不见为净，被子一盖，睡觉去了，任柳无渊和柳小零在院子里风吹雨打。

    “爹爹……我困。”

    小零自然地认柳无渊做爹，叫创造自己的主神做爹，小零适应的非常快。

    “爹也困。”

    “那……你可以跟我娘说，你不认识我，让我进屋睡觉吗？”

    小零想了想，还是江栀的怀抱温暖。

    “来人，送太子回去休息。”柳无渊没有看小零，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江栀的卧房，生怕一挪眼，里面的人就跑了。

    “那那那……那算了，我不要离开我娘。”小零结结巴巴地拒绝了柳无渊的好意。

    和亲爹见面第一天，就成了太子，哪家系统能这么好命？

    “小零，进来。”江栀打开了门，冲小零招手的同时，气呼呼地瞪了眼柳无渊。

    柳无渊捂着心口，喃喃道：“为何以前没发现他如此可爱？”

    说话间，门又打开，柳小零屁墩屁颠的把地上的玉佩捡了起来，同时奶声奶气地说：“我娘说了，捡这玉佩不是舍不得爹爹你，而是留着卖钱。”

    这句话听进柳无渊的耳朵里时，只剩下一句话：“我舍不得你。”

    入了夜，起了一阵大风，天上看不见星星月亮，只有越来越沉重的湿气。

    “皇上，龙体重要，回宫休息一夜再来吧。”

    柳无渊站在院子里，微微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