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说谎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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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嫁首辅(重生)》 

    少年时的高乘远浑身热血,激昂慷慨,毫不遮掩对奸臣的鄙夷。

    但虞雪怜没应他的话,他见她手里揣着个汤婆子,便关严窗户,问:“虞娘子,你冷吗?”

    虞雪怜垂下眼睫,说:“是有些冷。”

    高乘远也是习武之人。冬天光着膀子跟父亲练功,身子很御寒,单穿锦袍就出府了。

    而虞雪怜披着淡紫绣重明鸟的斗篷,两人过的季节是一秋一冬。

    高乘远今日请虞雪怜吃茶,一来,是想告诉她件应该称得上是紧要的事。二来,她是他的救命恩人,左思右想,只是给人家祖母拜寿,怎么能算是还恩情呢?

    “高公子要跟我说的是什么新鲜事?”虞雪怜问。

    “月初我和长兄去国子监看望老师,听老师说圣上在严查金陵捐官买官的事。”高乘远一面给杯盏添热茶,一面说道,“我倒是对政事不感兴趣,坐不了一会儿就想回府了,回府才知原来父亲领了圣上的旨意,要查出这幕后滥用职权的臣子。”

    虞雪怜不解地看着高乘远,他说的这番话牵涉朝堂,纵使现在的他远不是那么稳重,也不至于莫名跟她讲这些。

    “高公子说的,我听不懂。”

    高乘远朝她招招手,让她坐他身边来,颇是一副势必要给她解释清楚的态度。

    虞雪怜轻笑出声。

    她瞬息间想到在地牢,高乘远坐着审讯的官帽椅上,她被锁链禁锢,他招手吩咐狱卒给她施刑。

    狱卒举起烧红的铁具在她面前晃来晃去,笑眯眯地问高乘远要烙她身上的哪个地方。

    高乘远的语气不悦,或许是不满狱卒狐假虎威,又冷言呵斥狱卒滚出去领罚。

    虞雪怜便记得内阁大政事脾气不好,但人不坏,至少他没让狱卒给她施烙刑,心肠总归不是黑透了的。

    她慢步走过去。高乘远慌手忙脚地熄掉炉火,把茶案弄得湿了一片,“嗯……虞娘子,我这煮茶的功夫不熟练,你多见谅。”

    “我方才说的那件事,是跟临川侯府有关。”高乘远斟酌着说,“父亲查了,可虞娘子也知临川侯府的势力,若是找不着确凿的证据,即使告给圣上听,也威胁不到临川侯。”

    虞雪怜握着汤婆子的手蓦然一紧,她问:“高公子说给我如此机密的事,是否妥当?”

    少年眼眸微弯,笑道:“这件事说不上是机密,我今日说给虞娘子听,是想问问,你知晓袁丞插手过捐官的事么?”

    “不知晓。”虞雪怜干脆地回道。

    所幸她并未把高乘远看作是秉性单纯的人,单是听他意味深长地笑,就硬生生地把她拽回在地牢受审讯的日子。

    高乘远深感困惑,是他说错话了吗?虞娘子似乎不怎么愿意跟他谈袁丞。

    他局促地道:“我的意思是,袁丞这人曾经不靠谱,若圣上有朝一日要彻查这件事,我担忧会牵扯到镇国将军府。”

    “高公子是在担忧我和袁丞之前有瓜葛?”虞雪怜侧目问。

    高乘远连连点头,道:“若虞娘子能找着临川侯府犯下罪行的证据,不就可以撇开关系了吗?”

    虞雪怜笑吟吟地说:“高公子可想过,我一介女子,纵使走运找着他们的罪行,我该以何种身份去撇开关系呢?”

    “这……”高乘远挠了挠头,漆黑如墨的眉毛皱着,“是我欠考虑,把事情想简单了。”

    上次从老太太的寿宴回去,长兄提醒他,恩情不一定非要现在还,适当地保持跟镇国将军府的距离,尽量不要和虞娘子接触。

    长兄说,他到了适婚的年纪,若让母亲知道他和虞娘子有来往,绝对要大发雷霆。

    虞雪怜啜了一口茶,道:“有劳高公子告诉我这些,可惜我空有一些武力,对付不了袁丞。”

    “虞娘子原来会武功吗?”

    高乘远幼时学会走路便看父亲教长兄武功,是以他不到三岁就跟着长兄习武,府邸几个房里的姊妹只略通拳脚功夫。出了府,很难见到会武功的女娘。

    “这一点,我和高公子是相像的。”虞雪怜说。

    高乘远失笑道:“是了,你我的父亲跟长兄都是习武的。那日是虞娘子在马场施以援手,不然我这两条腿就废了。”

    楼下的囚车想来是到了刑场,茶楼附近的嘈杂声渐小。

    这座茶楼掌柜的阔气,从不愁生意不好。用的茶具是上等的掐丝珐琅、翡翠和景德镇的青花瓷——当然,摔在地上的声音也是非同寻常的清响。

    高乘远望向房门,那门前站了一两个男子。

    “哟,几位客官这是弄哪样?”小二的掐着嗓子说,“咱的茶具比不上哥儿府上的珍贵,但咱掌柜是真金白银买回来的呀。”

    虞雪怜的视线亦往房门那儿看,但听小二的又嬉笑道:“得嘞,那小的收下了。哥儿们若还有吩咐,只管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