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西厢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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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嫁首辅(重生)》 

    人若是出趟远门或消失了一段日子,便引得村里人胡乱猜测。

    大娘婶子们说陆隽跟着小娘子去享福了,就是不晓得他到的是哪户富贵人家。他如今飞上枝头变凤凰,哪肯再回花坞村?

    吴阿牛没提这些人嚼的耳根子,反正隽哥早晚要在金陵城大有作为,犯不着听他们胡说八道。

    “隽哥,虞姑娘请你去她家做客了吗?”吴阿牛两眼发亮,兴致勃勃地问,“虞姑娘她家气派吗?隽哥见了她父亲吗……”

    他越说越激动,仿佛过几天就能喝到喜酒。

    “是偶然碰见的。”陆隽简短地说了一句,略过吴阿牛的问题,“我现在手里有个做长工的差事,你可愿意去做?”

    “啊?”吴阿牛咽下牛肉块,喝了一整碗水,擦净嘴巴,斯斯文文地坐直身子,“隽哥,你说的差事准是好的,我肯定愿意去。”

    陆隽去拿放在书案抽屉里的一包银两,交给吴阿牛,道:“这是三十两白银,丹阳县有家布庄要盘出去,要的银子刚好是这个数目。你把它买下来经营,一年分给我四成的利润。”

    这包袱沉重,吴阿牛揽在怀中,他消化掉陆隽的话,头立刻摇成拨浪鼓,像接了个烫手山芋,忙要还给陆隽。

    “隽哥,你说的这差事,我哪干得好?”吴阿牛心知肚明自个儿有几斤几两的本事。隽哥这么信任他,他若是把生意做赔了,亏得血本无归,他更没脸见隽哥。

    陆隽摁住包袱,说:“我走入仕途,之后便不能经商,可若要短时间积攒家产,指靠俸禄是不够的。”

    他此次去金陵城,老师借了他一半的租金。

    这三十两是数年来卖字画,去隔壁县码头搬货,帮吴煦断案,收了报酬。加之把陆家的十亩地卖了出去,得以有这笔钱财。

    陆隽原不是贪财之人,拼了劲做体力活,所为的也是还清欠债。

    即使曾去过金陵,看尽城内繁华奢侈,他始终以为钱财乃身外物,不过是满足人的种种欲望。

    陆隽以为他身上并无这种欲望。

    然镇国将军府的牌匾烙在他心上,虞穗住的宅院,穿的衣裙,戴的首饰,这一包袱三十两的银子,也许只够给她买下一两件头钗而已。

    吴阿牛悬着的手僵了一下,听隽哥的意思,三十两银子远远算不上家产。

    “那……隽哥是想做大生意?”吴阿牛仰着脖子,顿觉陆隽很是威严,他怯弱地说,“我不是不想做这差事,毕竟是赚大钱,但我怕做不好,耽误隽哥。”

    陆隽闻言松手,沉默良久,道:“若是如此,便要另外找人了。”

    吴阿牛面露纠结,与其让隽哥另外找人,不如赌一赌。

    酒楼掌柜的啰里啰嗦地念过,用人不用亲。隽哥愿意把这三十两银子交付给他,他若退退缩缩地当头乌龟,真是没一点出息。

    “隽哥,”吴阿牛握紧包袱,坚定地说:“我想做这差事,我明儿个早起就去丹阳县瞧瞧,努力把这生意给它支棱起来。”

    “还有利润,我占四成,你占六成,不然说什么我都不做。”

    陆隽低笑一声,道:“别急,你先和我签一份契据。”

    契据是陆隽去金陵前写好的,吴阿牛凝神看了半盏茶的工夫,唯一有异议的是利润。

    他执意让陆隽重写一份,“隽哥,你拿毛笔把它改改。你六我四,咱们按常理办事,本金全是你出的,你让我占六成,这不行。”

    两人谈论完契据,签了名字。

    村里的狗吠声消失。吴阿牛打了个呵欠,说道:“隽哥,今晚我不回去了,你明早叫我起来,咱一起去趟丹阳县。”

    陆隽困意不深,且他昨夜在书院,洗身换衣不方便。今天赶回来又拾掇屋里屋外,脏了的衣袍放在木盆,若是隔一夜,等明日会有味道。

    “你歇着吧。”陆隽收了碗筷,说道,“我有两件衣袍要洗。”

    吴阿牛点点头,他晓得隽哥爱干净。“那我去眯一会儿。”

    秋夜的风带着寒气。陆隽揉搓掉衣袍的脏污,把它搭在绳上。

    他继而去洗了身子,换了里衣。

    陆隽回屋见吴阿牛睡得香甜,书案的蜡烛散着微黄的光,他取出前些日子买的《西厢记》。

    许是读遍了圣贤书,孔儒之道,陆隽对民间热卖的话本故事起了求知欲。

    老师说书院的学生总是偷偷地去买这低俗之物,凡是被他逮到的,要用戒尺打掌心,抄写《孟子》。

    耳濡目染,陆隽觉得此类书籍低俗不堪。

    可他鬼使神差地买了这本书,看得入了神。

    露骨的艳词,每个字他都认得,却是初次见到这样一段又一段的云雨。

    软玉温香,柳腰款摆,花心轻折。

    陆隽掀书的手停顿下来,村民背地说他的闲话,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