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乔迁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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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嫁首辅(重生)》 

    陆隽神色坦然,谎话被戳穿了也并不心虚或是急于解释。

    他道:“陆某的确不太记得虞姑娘的家在何处。”

    虞雪怜没再接着问,陆隽又岂不记得镇国将军府在哪里呢。

    她与他的关系说不清道不明,即便那日他的举动出人意料,可他这样行事小心的人,也不会来府邸找她。

    只是她这段日子忙着应付女先生布置的课业,夜里要看浮白从兵部偷抄回来的文书,且想着若是频繁在陆隽面前晃悠,显得她轻浮。

    母亲在小厨房教过她,不论是炖肉熬粥,最需要的是有耐心,火要放慢,出来的膳食味道一定不差。

    所以她要晾一晾陆隽。

    虞雪怜漫不经意地问:“那陆公子的宅子在城外哪里呢?”

    “隽哥的宅子后边有一座寺庙,离城里就七八里路嘞。”吴阿牛说话的乡音少了些许,“我跟隽哥看了黄历,这个月十七,宜安床、入宅。”

    “我本来寻思进城找人问问虞姑娘的家在哪儿,等隽哥给新宅支了灶火,请虞姑娘一起吃饭,给宅子添一添人气嘛。”

    虞雪怜问:“是红螺寺吗?”

    “是!”吴阿牛嘿嘿笑道,“虞姑娘不愧是金陵人啊,我到现在都记不清楚寺庙的名字,只晓得那寺庙是供奉月老的。”

    金陵城外有座名为红螺的寺庙,因着求姻缘十分灵验,故广为人知。

    日日都有百姓去为家里的儿女去佛殿参拜,陆隽租的这宅子主人便是个不信鬼神的。

    主人对寺庙敲钟的声音不胜其烦,无可奈何,卖了舍不得这老宅子,不卖住着却嫌讨厌。

    这主人是陈昌石的老友,听陈昌石说自个儿的学生要搬来金陵,他就把宅子租给了陆隽。

    金盏扑哧道:“公子,那寺庙不是供奉月老的,只是早些年间,城中有商贾人家的小娘子随父母去烧香,约莫着过了十天半月的,那小娘子碰着如意郎君,年底就成了亲。于是别的老爷夫人也试着去红螺寺烧香许愿。”

    “唔……”金盏伸出手指头,道,“据说呢,十户里面有七户能在当年办喜事。”

    吴阿牛愣愣地站着,花坞村虽归属金陵,但他们那儿的村民乡音语调厚重,像粗糙的沙砾。到了金陵,摆摊的小贩说话都细言细语的。

    不说虞姑娘,她边上的小娘子一颦一笑,让他想到《诗经》上面的窈窕淑女。

    “虞姑娘,这是你妹妹吗?”吴阿牛收住笑容,彬彬有礼地问。

    金盏忙摆手说道:“奴婢是伺候娘子生活起居的。”

    “奴,奴——”吴阿牛左看一眼虞雪怜,右看一眼金盏,结巴道:“哦,是我忘了,虞姑娘的父母富贵,家大业大。”

    金盏捂嘴偷笑,方才听吴阿牛的口音,便知道他从乡镇来的。

    想到这里,她忽然笑不出来了。

    她内心极其惊恐,娘子打哪儿认识这乡镇来的少年和男人?

    “金盏,我们该回去了。”虞雪怜转而说,“今日天色不好,兴许要下雨,陆公子要早些带吴公子回家。”

    “是。”陆隽说,“这月十七,我和阿牛到城里买菜,虞姑娘若有空,可否去寒舍用饭。”

    回归正题,吴阿牛欢喜地说道:“隽哥的新宅子可宽敞了。到那天我还得把盼夏接来吃饭,她老是念叨着想虞姑娘了,虞姑娘若是不来,我看她非得哭鼻子。”

    虞雪怜笑说道:“陆公子乔迁之喜,我自是要去的。”

    *

    金陵入了冬,城里城外的冷意截然不同。城里干冷,穿棉袍,裹大氅就可御寒。到了城外,阴湿寒冷,丝丝缕缕的风钻进衣裳,冻得人牙关打颤。

    陆隽租的新宅倒是不小,前后两个院子,堂屋宽敞方正,两侧各一间厢房。

    “虞姑娘,您看看,这间房是我给隽哥布置的。”

    “隽哥爱读书,我在村里砍了木头给他做了书架。”

    吴阿牛俨然一副大管家的姿态,虞雪怜刚进前院,他就领着她参观陆隽住的厢房。

    “陆公子住在前院吗?”虞雪怜觉得这宅子光亮是好,但前院通风,尤其到了夜里,即使把房门关严实,也不如在后院暖和。

    “隽哥说住在这省事,出门走两步便是堂屋。”吴阿牛感慨道,“虞姑娘,这宅子算不错了。你想想我们那花坞村,穷得叮当响。谁家能盖两个院子,六间房,铁定要敲锣打鼓地放鞭炮呀。”

    虞雪怜看了个大概,陆隽的厢房是要比在花坞村大了,可陈设未变,床榻仍是那张让人伸展不开四肢的木榻,书案仍是那张熟悉的,褪色的木案。

    “我本来劝隽哥买张新的床榻,隽哥认床,这张榻他睡久了,丢了怪可惜的。”吴阿牛说,“虞姑娘,我带你去堂屋坐坐吧,昨儿我和隽哥在城里买了糕点和肉脯,香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