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23章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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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台悲筑》 

    这医馆分东西两套房间,韩玉笙夫妻作为客人,住在西边的内室里,而主家理应住在东边。

    韩玉笙那一嗓子喊下去,东边内室的门立即被推开了,露出一个年轻男子蓬头垢面睡眼惺忪的脸。那男子生了一头半长的卷发,不像是中原人,看着倒有些异邦风情。陈重熙随意理了理头发,小步跑到了姚复床前,一边斥责韩玉笙:“你能不能别咋咋呼呼的,本来不裂的伤口都给你吓裂了。”

    陈重熙到底是专业的,拆开绷带看了两眼就下了结论,对着应瑕说:“没事,正常现象。绷带和止血药在一个抽屉里,夫人给他缠一缠好了。”

    说着他还指指柜台。然后就打着哈欠去看方才被韩玉笙惊醒的那巴州幼儿的情况了。

    应瑕在姚复肩膀上按了按,说:“你坐好别动,我去找绷带。”

    接着她撤开手,绕到柜台底下翻找起来。

    那柜台后面做的跟药柜子一样,密密麻麻全是抽屉,看的应瑕脑仁疼。他们开医馆里里外外挣了不少钱才是,怎的这么寒碜。

    应瑕运气不错,只是随意拉开了两个抽屉,其中一个装的剪刀,另一个放的就是绷带。她把剪刀绷带一起拿了出来,走回姚复床边。

    “今天下午能起营吗?”姚复一边张开胳膊,好叫应瑕缠绷带,一边微微偏着头问。

    应瑕拿着药瓶子,苦恼地皱起眉头,随后拔开塞子,随便把药洒在了伤口上,才拿起一边的绷带开始缠绕。她全程沉默不语,一句话也不说。

    最后一段布料被剪刀剪断,应瑕才说:“我又不是医师。”

    姚复不想再耽搁时间了,可这伤口在路上难免崩裂感染,一不小心丢了命可就糟了。

    陈重熙走到柜台后面,摸出纸笔,写了几张方子,递给那老妪嘱托她回到巴州照着方子给孩子抓药,又拿出来一些银钱塞给她。老妪推脱不过,感激涕零地抱着孩子出门去了。陈重熙才对着姚复说:“下午起营没问题,就是路上不要疾船快马奔波劳累,不然还得裂……”

    “不走的快些,明日可到不了长沙。”姚复蹙着眉回望,“不过你叫什么来着?”

    “呵呵呵……”陈重熙干笑起来,“陈重熙,字累冶。大人还是好好想想是命重要还是行军重要吧。”

    姚复穿上应瑕递过来的外袍,转了个身,把腿放了下来,坐在床上,皱着眉问:“那伤口什么时候能好?”

    “呃……”陈重熙举起一只手,掰着手指头数起来,“你要是静养,也许三四天五六天那样子?但要是不注意,十天半个月都好不了也可能……”

    姚复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最后说:“十天半个月够屈郢打到我家了都。咱们马上回去,下午起营。”

    说着他便要站起身来去拉应瑕:“走走走,咱们先结账。”

    应瑕跟着他站起来,随口说:“结什么帐,咱们把他们带走不就行了。”

    还伸出手指指了指陈重熙。陈重熙也迷惑抬头指指自己。

    姚复手上慢慢卸了力气,眼神却是越来越亮。陈重熙看着姚复缓缓转过的脑袋和发亮的眼神,心里不住一阵发毛。果不其然,姚复大步走到柜台前,一把抓住了陈重熙的胳膊,问:“陈大夫、不,陈先生,你跟着我们军营走吧?”

    陈重熙往后缩了缩脖子,摇了摇头。

    姚复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方才失礼,方才把自己的手掌从对方的小臂上挪到手背,懊悔地说:“抱歉,我失礼了。我们营里恰好缺个军医,我开的分。俸禄一定比你坐诊赚得多。”

    “哈哈哈,姚大人说笑了。”陈重熙心情稍微平复,脸上又挂上了微笑,“我们修道之人不追逐名利,一向随心而行。”

    姚复眉头拧起,手上轻轻拍了拍陈重熙:“你说这话可就不对了。我这人呢,从来不信这些神神道道的东西。可我也明白,你们这些修道者,不最崇尚什么天下大义吗。我们行军,不也是为了天下大义?”

    “小人才疏学浅,医术也不高明。”陈重熙按按往回抽手,但没挪动分毫。

    柜台上放着一面水银镜,清澈透亮,从姚复的角度恰能看见应瑕的脸。后者给他使了个眼色,姚复再度笑起来:“陈先生实在谦逊。这汉昌城还能找到第二个比你医术高明的吗?”

    陈重熙正欲继续推脱,却见应瑕往侧边走了两步,避开了镜子,冲着他比了个口型:“韩玉筝。”

    一阵寒意瞬间从脊背渗进五脏六腑,又缓缓爬上天灵,陈重熙感到一阵无法抵御的寒冷,脸上的微笑僵硬了一瞬,随后他又眯起眼睛,笑说:“姚大人说的是。既然是追求大义,倒与心意相通了。既然如此,我马上和妻子去收拾行李,下午随着你们一起离开。”

    紧接着陈重熙就甩开了姚复的手,跌跌撞撞进了内室。不多时里面就传来了啜泣声,有男人的,也有女人的。

    陈重熙回到屋里就站不住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