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第 24 章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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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台悲筑》 

    第二天一早,姚复竟卸掉了甲胄,只带了应瑕和新涂,骑着马去了那传闻中的大王庙。据说这庙宇从前是求财和求仕途的,十分灵验呢。现下起兵也算是求仕途了,只希望那位长沙王能指出一条明路来。

    那大王庙虽说是在城池中央的繁庶地带,却是已经破败不堪了。街上的行人见着这庙宇都恨不能绕的远远的,大王庙的庙门已经朽坏地无处可寻了,庙里的景象大喇喇往外露着。至于庙上的牌匾,“大王庙”三个字的金漆褪掉了一半,三个大字如同锈蚀的铁骨,锈迹斑斑。

    透过这幅荒芜景象,姚复好像能看到几十年前此地香火繁盛的景象,可他也没什么文化,不会赋诗明志,千言万语终究只在唇边汇成一句——

    “真是物是人非呀。”

    姚复咋舌,一边下了马,率先进了这一方庙宇。

    大王庙外表看起来已经不怎么样了,里面景象更是惨不忍睹。墙角处有蜘蛛网,神像下有老鼠洞,长沙王的像上斑斓的漆和外面的牌匾一个下场。更要命的是,小小的一方屋子里横七竖八躺了十几个人,都是些乞丐,整个屋子里散发着难言的气味。

    姚复站在门口,伸手拦住应瑕:“你别进来。”

    应瑕爱干净,这场面定然会脏了她的眼。还有鼻子。应瑕被他一拦,身子猛然撞上姚复的背,正在神游的意识也被强行叫了回来。应瑕很听劝,也能才出来里头什么景象,干脆就站在原地不动了。

    “新涂,银子带了多少?”姚复仍是背着身问。

    新涂抱着装银子的小包裹,走上前去,拆开数了数:“有二十两吧。”

    姚复侧着头看了看那包裹里的银子,确实白花花一片,他懒得去数具体数目,只撤开了撑着门框的手,侧身露出里头成群的乞丐——这些人见着姚复的衣着,能猜出来他身价不菲,大多人已经坐起来看着他们了,只等着向姚复要点值钱的东西。

    “匀出来一点,让他们都出去。”姚复的目光定格在一个乞儿身上。

    新涂从包裹里拿出来二两碎银,稍稍举高了一点,好让东南的阳光照射在银子上。乞丐们见着了银子,一个个眼中都闪着贪婪的光。姚复拉着应瑕往侧边躲了一下,新涂则往里进了一步,贴着墙根站好,猛然把银子抛出去。

    那些乞丐顾不上身上的残疾病痛,都急急跑出去了。

    姚复不提倡这种折辱人的方式,但又不能和这些人讲道理,搞不好他们一行人都得被这群乞丐扒个干净。

    神像前的功德箱早就被拆毁了,香案上还残留着数年前的烛烬香灰,铺了厚厚一层,蒲团也是十分脏污,只好将外袍脱了垫上去。上头的香烛只剩了底座——香烛拿油脂做成,怕是被谁拿去吃了。好在姚复提前准备了几根香,他把香插上去点燃,自己施施然跪在外袍上。

    应瑕也许还是嫌脏,并不跪,站的稍远一点,姚复并不苛求,心诚则灵罢了,跪不跪只是个形式。新涂从包裹里拿出一半银子放在原本功德箱的位置,剩下的仍护在胸前。

    姚复把几张纸条一字展开铺在香火之下,虔诚地拜了两下便站起身来。

    新涂见姚复起来,便也跟着起来了。

    香火很快燃尽,香灰却多数落在边缘的“齐”字上。

    姚复拿起那张纸条,抖了抖上头的灰烬,拧着眉说道:“真是奇了,方才也没风啊。”

    “大约是天意吧。”应瑕捂着鼻子开口,这屋里的灰可真不少。

    姚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了一眼长沙王的塑像——当年的帝王可真是上了心,这像塑的惟妙惟肖,只是造型与姚复从前见过的观音像大差不差。长沙王半合着眼,旁观着长沙的兴亡变化,也不知当年的皇帝见过这塑像后有没有再拜过观音。

    他迈步出了门,买了两个小童,教他们说了些什么,便带着人离开了。至于留在大王庙里的银子和外袍,就当是周济那些可怜人吧。

    不过一旬时间,一首民谣传遍了鄂州——

    “长沙好,长沙妙,大王佑我长沙昌;长沙饥,长沙荒,齐王改我长沙旷。”

    这几句话朗朗上口,一时间传遍了鄂州。现在鄂州许多地方都与长沙一般,不是连年饥荒就是战火连天,大家都盼着有个齐王救众人于水火。

    姚复见舆论酝酿地差不多了,马上放出了已经攻克汉昌、武陵、岳阳三城的消息,自称为齐王。

    原本他就制住了整个鄂州的两个命脉,现在一放出称王的消息,在鄂州可谓是一呼百应,不到半个月便将整个鄂州收入囊中了。

    “为什么突然想称王呢?”应瑕喝了一点酒,晃着酒壶,微笑着问。

    姚复坐在案前,笑了笑:“陈重熙告诉我的。”

    陈重熙会看天象,这在整个营里不是什么秘密,他算的又准,还会医术,甚至有人也信了他所说的修道云云,认为姚复找来个仙人。因此他说的话在军营里有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