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坑人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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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爷,那是啥东西?”哥舒往身坡下后看。
“朱温策。”
李兖摘下挂在树上的水囊,抬头灌了口水。
“啊,朱长史?”
哥舒转身想去坡下拉人。
李兖道“不用去了,左右坡也不高,一会儿自己就爬上来了,咱们朱长史啊也该练练身子了,那身子骨也太差了,还没过两招剑都脱手了。”
哥舒嘟囔“可人家朱长史本来就是个文官啊。”
其实他想说,十四郎是故意的,因为太子殿下总是遣朱长史来府上给十四郎讲啥五经,十四郎最不耐烦那些。
李兖不理他说什么,问道“前面怎么样了?明日几时启程?”
“十四郎放心,前面都准备妥当了,就是......”哥舒瞥了眼李兖,天黑下来,也瞧不清他脸色。
“怎么?”
“五殿下说……说十四郎你得捆着进京。”
李兖以为自己听错了,擦刀的动作顿了一下,转头问他“什么?”
“就是稍微绑一下,让那帮言官看看便罢了......”
李兖把刀扔给哥舒“凭什么?我不弄,别说我没怎么着,我就是做了什么又关那帮老东西什么事,由得他们说,谁敢说,我非抽得他再也上不了朝。”
“捆上也好,捆上也好啊。”坡下传来声音。
朱温策从坡下爬上来,坐在地上甩着袖子掸衣上的土,昨夜下过雨,他一身文士白衫落地就沾满了泥土,还沾带着几片杏花瓣。
李兖斜眼瞧他“别逼我再踹你下去。”
“瞧瞧,你哪儿那么大火气啊。”
朱温策走开两步,抖了抖长衫道“太子叫我来,也是放心不下你,就是防着你耍小性子呢。”
“三哥让你来的?我还以为是李侯爷让你来的。”
李兖口中的三哥是靖武帝的第三子,如今的东宫太子。
朱温策自幼双亲尽失,其叔父乃是文宣侯李禹君的门客,他与太子年岁相仿,自小亲近,后来太子位正东宫,出宫建府后召了他做太子属官。
“你别一口一个李侯爷的,不叫阿耶也叫声父亲吧......”
朱温策说完,一抬头见李兖冷冷盯着自己,又添了句“太子说的啊......”
“你少拿三哥压我,”李兖烦躁地抓抓那头辫发“这么说把我绑回去也是三哥的意思?”
他说着带了些委屈。
“不然呢,”看他不再动怒,朱温策才凑过去“我如今任太子属官,自然代表太子殿下。”
李兖不服气的模样落在朱温策眼里,他揽了少年的肩,笑劝他。
“绑你回去不是给言官看的,更不是怕他们因你弹劾李侯爷,是为了孟大将军啊。”
“怎么说?”
朱温策劝道“你看啊,虽然你不喜欢这桩婚事,可人孟家也没惹你 不是,当年你留在燕北时,孟大将军还背着李侯爷偷偷给了你一把横刀,勉励你好好习武呢,你忘了?”
“没忘。”李兖闷闷回道。
就因为他没忘,更知道原本孟将军和谢夫人的性情,知道二人本不是贪图权势之人,所以他才不明白,明明他不想的事,为什么两人却不跟圣人拒绝。
要是两方都明确拒了这婚事,他何至于闹出这么大一出。
他没变,是他们变了,圣人建朝后封侯的封侯拜相的拜相,是不是孟将军和谢夫人也想要这些了?
朱温策犹豫地张了张嘴,看着少年还没长成的肩膀,他扯了扯唇角,还是哄他。
“那你近来是不是过分了,不管是不是因为你,孟家六娘子如今这样,看在孟大将军的面子上,你又何必与一个病弱的小娘子争执,最后还被人耍了。”
“你是想说最后一句吧?”
李兖不驳他这话,只甩开他,气拽拽地往山下走。
“去哪儿啊?”
李兖没回头,别扭道“寺里晚课,听小沙弥们诵经去。”
朱温策失笑,提起袍角追上去。
*
方才朱温策跌下去的矮坡下,杏树后一阵响动,一身绿衫的小娘子跌在满地雪白的杏花里。
听到上面真的没了动静,季姜才安稳的在杏花堆里坐下,双手捶揉起麻得没了知觉的小腿。
季姜这两日总在扬州城里的茶楼里听说书先生讲书,讲最多的是《惊蛰传》。
说得是前朝末年,乱世初现,诸侯雄起,逐鹿中原,豪雄美人,盖世江山的故事。
但豪雄美人、才子佳人什么的她都不爱,最喜欢的是那出《黄粱岁》。
讲得是千年以前,在扬州大明寺后的无名山上,一只狐狸受小和尚点拨而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