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 46 章 第(3/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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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顺走我手表的小…”
玛姬吞了口唾沫:“…小姑娘。”
她惊诧地回望一眼古费拉克,古费拉克张口结舌,磕磕巴巴说:“刚才可不是这小鬼!她看起来连十六岁都没有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玛姬抓住的这个小鬼身上,弗里茨打量了她一眼,说:“我认得你,你母亲是堂·阿尔瓦内茨太太,她已经好些天没来上班了,她现在还好吗?”
那小鬼缩了缩肩膀,她看起来是再也无法忍受别人轻易给予的称呼了,嘟嘟囔囔地说:“我有名字的,先生小姐们,我叫爱潘妮。”
她拿眼睛瞟了一眼弗里茨:“妈妈生病了,再也来不了了,我是来拿遣散费的,先生,她等着这些钱看医生呢。”
“阿尔瓦内茨太太快一个月没来了吧?我都没罚她误工费呢,还找我要钱?”弗里茨低头在兜里摸了摸,把空空如也的口袋从里到外翻给爱潘妮看,“瞧,我也没钱啦。”
古费拉克也翻起他的皮夹来,他是富家子,身上便也沾染着富人子弟花钱大手大脚的毛病、且从不留心钱包是鼓是瘪,翻了半天,只倒出几苏硬币。于是他看向安灼拉。
安灼拉的行李全都在塞缪尔旅馆里呢,等他勉强能行动后回去拿,旅馆老板连那本《论法的精神》都没给他留下,他兜里现在恐怕是比古费拉克还要干净。
最终是玛姬抽出一张二十法郎面值的纸币塞进爱潘妮手中,揉了揉她乱糟糟的头发:“天气冷着,快回家去吧。”
她摸了摸爱潘妮冰凉的小脸,意味深长地说:“替我向你父亲问好。”
“我父亲在牢里,”爱潘妮被金钱砸昏了头脑,迷迷澄澄的回答,“不对,他逃出来了,他去了巴黎,等他安顿好,就会来接我们。”
“您是个好人,玛姬小姐,”她这么说,眼睛望着天,“您看,太阳的光线穿透了云层。”
玛姬看了眼天空,乌云将阳光遮挡得密不透风。
爱潘妮黑珠子一样的瞳仁在她黑乎乎的脸上显得亮晶晶的,不知是孩子天生便干净的眼睛还是泪花:“您对我太过慈悲,而我却做了两件对不起您的事情,偷了您的手表,还…”
她仿佛是看见了什么,咬住了嘴唇,再不吭声了,玛姬若有所感地回头望去,却还是什么也看不见。
“您像是在打哑迷。”古费拉克搓了搓手,他生来古道热肠,上蹿下跳地总想要为这小姑娘做点什么,最终他心满意足地把袖扣扯了下来——货真价实,镀金的。
他想递给爱潘妮,小姑娘却没有接,而是告诉他:“我不要您的袖扣,我不贪心,二十法郎就是母亲的遣散费。”
她跑开了,走之前往垃圾堆那边看了一眼。
“那里有什么?”安灼拉忍不住问,“她的眼神就像是垃圾堆里埋藏着宝藏。”
如果忽略它的颜色和气味,那尖尖的山顶上时不时反一下光的破璃碎片,便足以勾起那些捡拾者窥探究竟的欲望。
他们靠搜寻废弃雪茄、玻璃、布片维持生活。
爱潘妮总盯着垃圾堆看,十有八九也就这个原因了。
“那是染料厂后院,”弗里茨捏了捏鼻子,“拖特律家的,去年圣诞节后就没见它运行过了——连遣散费都发不出来,当时工人闹了好一阵子,都咒托特律家不得好死呢,您看,他们一家子现在不也还活得好好的,天晓得什么叫坏人没坏报…”
他止住话头,困惑地看玛姬把裙角拎起来,就往那稀巴烂的泥地里踩。他心想玛姬小姐自从先生入狱后就看起来不对劲,不知是不是受了先生破口大骂的刺激,好在先生自从遇见玛姬小姐后精神就没正常过,对于举止异常的人,他自认为已经习惯了。
玛姬看见了一串女人的脚印。
标准的,不大不小,脚趾部分的印记较深,脚掌部分的印记则较浅,可以预想到她在行走时几乎是踮着脚尖。脚印蔓延至一扇生了锈的铁门,铁门薄而轻,空气中没有一丝风,它却悬在半空中微微晃动。
安灼拉一把抓住玛姬的胳膊,低声嘱咐:“小心。”
他示意玛姬停留在原地不要动,把衣袖往上捋了一捋,小心翼翼地伸手。
修剪得干净整洁的指甲轻轻地触碰上门把——嘎吱。
铁门自内向外打开。
古费拉克慢慢地把手伸向腰间,那里挂着一把小刀,他紧紧攥住刀柄,凝神盯着从门后走出来的女人。
随后,他松开手,嘴角带着一丝笑容。
“刚才见到的就是她。”
“玛姬,”那个女人高举临下,逆光使得她的深邃的眼眶黑黢黢的,“我得跟你说一件事,你见过的那把手枪。”
玛姬看着她那张柔软红润的嘴唇一张一合,迷迷蒙蒙中,她的直觉开始不受控制地发起颤来,她不由得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