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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无事,一般不会大清早唤她过去,除非有什么事要特地同她交代。

    荣妈妈笑咪咪地传话,“沉墨堂那边炖了银耳燕窝汤,是昨日宾客送来的佳品,夫人觉得一个人吃没什么滋味,特地让奴婢请您过去一同品鉴品鉴。”

    薄惊棠心里有了数,昨夜蔡元懿夺门而出没有同她圆房,郭夫人知道后指定恨铁不成钢,于是大清早起来一刻都不能等,势必要好好敲打她。

    见薄惊棠神色低沉,荣妈妈以为她因昨夜大公子没留宿霜华院而落寞,连忙笑呵呵地追补了几句。

    “大公子一会儿也会过来,昨夜他在藏书阁里待了一宿,夫人念他劳累,便一起喊过来喝些汤品解解乏,只不过今日公务缠身,没一会儿便要进宫面圣了,少夫人去晚了怕是见不着了。”

    蓉儿听后欣喜万分,连忙给荣妈妈行礼,“少夫人正要出门,妈妈放心,我们随                                                后就到。”

    荣妈妈行礼离开,薄惊棠对她点头一笑,心里却一阵七上八下,比起郭夫人,她更怕见到蔡元懿,昨夜逼得他天寒地冻地来回折腾,想起来还有些歉意,薄惊棠不知一会儿要怎样面对他。

    想着想着,二人走到沉墨堂外,薄惊棠瞧着门口一行清晰可见的脚印,想来蔡元懿也刚到不久,又盯着那行脚步出了神,思绪不经飘向昨夜,心中的歉意更深了一分。

    蓉儿撩开厚厚的门帘,火盆里烧着的银花碳将屋子熏得暖洋洋,薄惊棠来不及脱掉厚重的大氅,眼神便自动对焦到方桌前。

    蔡元懿正负手站在蔡元兴身后,盯着他一笔一画地练着字,身形清瘦挺拔,眉眼清逸悠远,宛若谪仙人般疏离冷淡高不可攀。

    兴许是听见了门口的声响,蔡元懿抬眸略略看了眼薄惊棠,见小姑娘裹得严严实实额头微微出汗,想来路上未受寒风搓磨,便默不作声地移开眼神,重新落回蔡元兴那鬼画符般地字上。

    薄惊棠被他这一眼瞧得心里发慌,一时间又不知作何回应,刚准备往堂内走,尚未迈脚便受到蔡元兴的冷嘲热讽。

    “果真是没见过世面,知道母亲得了好东西就连忙过来,得亏你腿脚快,不然那锅银耳燕窝汤可不得被分完了……”

    薄惊棠尴尬地站在一边,若放在平时遇见蔡元兴这般挑衅,她指定转头就走绝不逗留,可她如今在沉墨堂,郭夫人特地遣人唤她过来,蔡元懿也在屋中,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这样撂下脸面就走。

    胞弟对自己的夫人出言不逊,蔡元懿的神色冷了三分,蔡家虽不像别的世家般千万重规矩,却也不能任由晚辈随意折辱长辈。

    再者,他与薄惊棠之间虽有名无实,可说到底她还是他名正言顺的夫人,就算因那卷婚书,蔡元懿也得保她里里外外的尊荣体面。

    蔡元懿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薄惊棠手足无措的模样,小姑娘局促地扣着手,像是被施了定身咒般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口,被寒风吹得微微泛红的小脸上还带着一丝丝尴尬,仿佛真如蔡元兴所说,这里不是她该来的地方。

    蔡元懿心中有些异样,父亲母亲视她如己出,长辈们无不称赞她聪颖能干,家中除蔡元兴以外的弟弟妹妹又都很喜欢她,在这样一个环境中待五年,薄惊棠无论如何都不该是这副谨小慎微的模样。

    除非她曾经过得真的很苦,苦到她不愿相信如今轻而易举得到的幸福是真实的。

    见兄长半晌没说话,蔡元兴反倒是壮了胆子,将手中的狼毫重重搁在笔架上,“兄长都不发话了,你还不懂什么意思吗?”

    薄惊棠被逼得憋出了满眼眶的泪,不知是何缘故不由自主地看向蔡元懿。

    小姑娘两眼通红水光荡漾,与昨夜的娇羞有异曲同工之妙,皆柔美娇弱惹人怜爱,蔡元懿不自觉地垂下眼眸。

    “母亲去更衣了,你过来坐着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