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醉中真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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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显的医治用药痕迹。

    而薄岚之竟然还试图以“用刑失当”来搪塞,这已经超出了他的容忍范围!

    周玺紧蹙着眉,着实有些不能理解:“你是与他有何仇怨吗?非得要这般凌辱泄愤?”

    回答他的是一阵沉默,明亮的月色星光下,周玺清楚地看到了薄岚之眼中闪动的泪光。

    薄岚之不是会轻易落泪的性子,上次见她哭,还是周玺第一次见到她时。

    那是十三年前的事情了,当时他刚刚登位御极,却也不过五岁的年纪。太后对他的管束极为严苛,连伴读都找的是十二三岁的大孩子。

    周玺那时虽年幼,却已经深刻体会到了何为孤独。

    故而,在掖庭宫外遇到一个同龄人时,周玺是多么欢喜。

    可是那个小女孩却是一脸惊魂未定地跪在他脚边大哭,求他去救救自己的母亲。

    周玺立即叫来了禁卫,但他们到时还是迟了。那失火的杂物间火势已然控制不住,最后只寻出一具损毁的尸体……

    明亮的月光映照出树影婆娑,前尘影事历历浮上心头。

    “到底是何缘由?”周玺又问了一遍,神色和软了许多,声音里也带上了关切。

    这样的情形已然超出薄岚之的预料,她本不打算将此事告知周玺。但旧事在心中积压多年,她早就不堪其苦,对上周玺关心的神色,她实在忍不住与之倾诉。

    犹豫片刻后,薄岚之从怀里取出了早已拿到手的供词,这份口供她已经不知道看过多少遍,上面的名字她都能背记下了。

    周玺接过看了看,只是匆匆一扫,脸色便凝重起来。纸状并不长,短短的几行字间,供述出的手段之残忍,却当真让人不敢细读。

    一个个陌生的名字,看得周玺心惊,而供状上唯一一个周玺知道的人,便是薄岚之的母亲,薄怜心。

    薄岚之看着周玺,语中带泣:“当年臣的母亲不是死于意外失火,她是被那个姓李的恶宦害死的。”

    “那间着火的屋子,也不是堆放杂物用的,是李怀仁作乐的刑房。被他凌虐而死的宫女有十余人之多,臣的母亲并不是唯一一个死在那里的人。”

    李怀仁生性奸                                                猾,当时没能抓住偷看之人,便马上放了火烧毁了一切,销毁了现场证据。

    他在宫中行走多年,人脉深广,还曾经侍奉于先帝御前。偶有犯事,即便不言,也会有人主动为他遮掩,最后一切都会风平浪静。

    薄岚之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宫婢,即便心中恨意沉沉,但手无凭据又怎敢轻易开口。

    多年来薄岚之苦寻证据而不得,直到审讯之后她才知道,那些被李怀仁害死的宫女,都被他想法子记作染上不治的疫病,拉出宫去烧了。

    除却她的母亲,其余人都成了荒山野岭间的一抔白灰,被抹除了在世间的一切痕迹。

    人生最惊慌无助的时候,她遇到了周玺。他适逢其会地施以援手,不仅庇护了她平安成长,也给予了她无限的温情呵护。

    薄岚之也曾犹豫过要不要告诉他,但周玺一向敬重先皇身边的旧人,而她只是最低微的罪籍官婢。

    掖庭里枉死的人并非个例,上面何曾在意过。如果不能借以直接处死李怀仁,薄岚之反而暴露了自己,从而身陷险境。

    几番纠结之后,薄岚之还是选择了缄口不言。

    君心难测,她不敢赌。

    夏夜的星星明亮闪耀,汇聚成银河静静地垂挂在天幕上,似一道浅浅的泪痕。

    薄岚之咬牙道:“杀母之仇,我怎能放过!”

    借着几分酒意,今日终于将深藏的旧事说出口,薄岚之并未觉得释怀,反而更加痛心伤臆,意乱如麻。

    薄岚之脸上泪痕斑斑,是周玺从未见的伤心模样。

    周玺看着眼前人,哀怜之情溢于言表。

    “对不起,我不知道……”

    他想说薄岚之是可以信任他的,但一想到他一直责备薄岚之不该对先帝旧人下手,这话就又说不出口了。

    周玺伸出手,想帮她擦去泪水,薄岚之却后退一步躲开了。

    周玺叹气道,继续伸手:“跟我回麟思殿吧。”

    “麟思殿”三个字让薄岚之心中一怅,最后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自己用帕子拭去了脸上的泪水。

    “陛下,臣是太后的殿前女史。”薄岚之看着周玺,声音轻缓而坚定。

    悬在半空的手僵住了。

    “你不必这样。”周玺上前一步,一把拉住薄岚之的手臂。

    薄岚之挣开了他的手。

    “臣驾前失仪,还请陛下恕罪。”

    那些安慰的话卡在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了,周玺目光沉沉地看着她。

    “此事无论陛下有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