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 19 章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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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阙》 

    高墙之内最不缺的就是秘密,可最守不住的也是秘密。

    宁王裴卿辞回京受召进宫面圣,惹圣上大怒后被禁足宁王府,任何人不得探视一事很快便传遍了整个京城。

    原先持观望态度的人经此一事不知道又有多少改变了想法。

    然而这些暗涌又被一场场大雪无声地遮没了。

    “春光作序,万物和鸣”,转眼又是一年好光景。

    眼下正值三月,细柳垂线,万芳争墙,莺啼燕舞,蝶蜂暗随,乱分春色到人家。

    可也远不止这些。

    百关开,天下宁,明月朗朗照铜镜;恨血碧,泣丹心,万鬼同悲将军令。

    不知何时开始,这首歌谣也同这春色一齐在这京城迅速蔓延开。

    因其指向性实在太过明显,京中一时流言四起。偏就在此时,原肃北执御使叶梧受圣上旨意调任。明升暗贬,明眼人都瞧得出。这更像是坐实了这首歌谣所暗喻之事。

    裴卿辞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正在教江知予写字,江知予一边听着一边儿在纸上一撇一捺地慢慢写。

    她骑射剑术样样精通,书也读了不少,虽说不是学富五车但也差不到哪儿去,唯独手底下写出来的“字”乱乱糟糟狗爬一样上不得台面。

    第一次将写出来的东西拿到裴卿辞跟前让他过目的时候,她明显看出来裴卿辞额角上的青筋跳了一下。

    在这件事儿上她还真没藏拙,实打实的水平,导致的结果就是裴卿辞下定决心要教她写字。

    在裴卿辞的教导和每日的监督下她确实长进了不少,可现在心乱了,又怎么能写得好。

    手一抖,划了出去,重重一笔,斜斜劈写在前面的“忠”字上。

    裴卿辞自然是瞧见了,随口说了她一句,“笔拿稳,专心些。”

    江知予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

    那人向裴卿辞禀告完便退下了。

    重重高墙将他囚困于此,拦住的是他的人,可却也挡不住他的眼。

    在这京城里真心难得,可人心却不难笼络。横竖一个“利”字,彼此各取所需罢了。

    “都听见了?”

    裴卿辞走过去将江知予手中的笔抽出来搁在了笔架上。

    心静不下来,练得再多也是徒劳,倒不如停下来,免得白白浪费纸墨。

    这些事情上他从没想着要避开江知予。

    她已经是能明事理的年纪,哄小孩儿听的东西没必要再拿出来替这些作掩饰,越是护着什么都不说才越是把她害了。

    再一个,眼下在这京城里他能信任的人又能有几个?若是将江知予培养出来,将来也能为他所用。

    一举多得的事情。

    江知予点点头说:“都听见了,”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又补上一句,“一清二楚。”

    裴卿辞便又问,“依你看,这首歌谣指向的是谁?”

    “关宁铁骑,还有江少游将军。”

    “百关开,天下宁”,各挑一个字出来,便是“关宁”,而此次带领关宁铁骑的人,正是她父亲,江少游。

    所以后面的“将军”指向的是谁,便不必多说了。

    江知予一边说着,一边不自觉地攥住了手下压着的纸。

    裴卿辞伸出右手食指,在她手旁边点了点,示意她松开手,然后便摊开手将她攥出来的那处褶皱抚平,接着拿了起来,举在眼前仔细瞧了片刻,说了一句,“有进步。”

    是句夸赞,但说得含糊,不知道具体指向的是哪件事。

    “那你再猜猜,这首歌谣说得是什么事?”

    江知予避重就轻,只拣了一句“肃北战事”说了出来。

    其实事实还是要比这残忍得多。

    血淋淋地在她面前摊开。

    这是诬陷、是栽赃。

    简直是可笑荒谬至极。

    江家世代镇守肃北为国守边,为平定此次战乱,江家人除她之外全都战死沙场无人生还。

    现在却说……

    上下嘴皮磕碰一下的事儿,是非黑白就全颠倒了。

    “可为什么?”

    她忍不住发问。

    “树大招风。”

    裴卿辞将她练字的那张纸放在一旁等着上面的墨迹晾干,之后看向窗外。

    窗没关紧,风顺着小缝溜进来带着纸张上下翻飞,“哗哗”作响。平日里没觉得有什么的动静,今天听起来却觉得恼人,搅得人心烦意乱。

    “江家世代驻守边关,挡得住风雪,拦得住侵袭,却防不住蚁虫啃食,内里腐烂。”

    裴卿辞上前去关上了窗,声音随着风慢慢飘过来,到她耳边。

    “坍塌是必然。”

    “那叶执御使呢?此事与他又有何干?”

    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