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018 心悦臣服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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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匪他思春》 

    崔竹喧虽没能同蓝青溪一样,给自己吹嘘出个第一才女的美名,但这也并不代表,她心甘情愿担个不学无术的骂名,更何况,她真真切切是有些真才实学的。

    是以,她从多个角度、不同层面,引经据典地将笔墨纸砚挨个贬得一无是处,论述其对她发挥的阻碍,骂过桌子,怨过凳子,连路过的蚂蚁都要平白遭一顿数落,最后,她横眉竖眼地看向寇骞,“都是你的手太重了,这才把我带偏的!”

    寇骞闻言,诚恳道歉,“嗯,是某的错。”

    饶是如此,她仍不肯轻易罢休,将他赶起来,自己坐下去,说什么也要证明自己的字最是清雅灵秀,行云流水。

    她先是用最习惯的簪花小楷写了一遍,弗一停笔,就急匆匆地望向他,后者自然不负期待地赞叹道:“好看!”

    她又换一种字体继续写,每写完一遍,就要停下来等他夸奖,像是在对他献宝一般,待到他终于夸至词穷时,她的笔尖也已到了纸张的边缘,墨色落满了纸面,密密麻麻,都是“寇骞”。

    “方才那只是一点小意外,”崔竹喧再度重申,而后扬着下巴,“我是不是很厉害?”

    哦,这是单个的夸奖完了,还需要总结的夸奖。

    寇骞不由觉得好笑,却不敢扫了她的兴致,面上摆出副正经的神色,将那些形状各异的“寇骞”挨个欣赏一遍,而后拱手作揖。

    “小祖宗厉害,让某心悦臣服!”

    崔竹喧那总是上向扬的眉尾,终是连同眼睛一起,弯成了月牙的形状,盈满了欢喜,毫不客气地收下了这份阿谀奉承,她又朝他勾了勾手,将他的目光再度引到纸面,骄矜地开口:“你喜欢哪个?我教你!”

    寇骞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你觉得某应该练哪个?”

    “听我的?”

    “嗯,你说了算。”

    于是她再低头时,就开始挑拣起这些字的不好了。

    “这个太纤弱,这个太笨拙,这个不够灵动,这个……”

    其实哪个都好,他都喜欢,不只是字,还有……

    *

    一辆藻饰华丽的马车缓缓停下,后头的两列侍从站得笔直,个个腰间悬着长刀,若非身上穿的衣裳与官兵的差服相距甚远,这打眼一望,几乎要叫人以为是这蓝府要被查抄了。

    这般阵仗,甭管是过路的还是卖货的,都无心关注脚下,只把一双招子往人堆里钻,三三两两凑到一起,交头接耳起来。

    实在这队人马打眼,盘踞了半条街,却安静得出奇,从主人到下人没一个出声,唯独拉车的马儿耐不住性子,抻着脖子四处张望。

    “不知是哪位大人驾到,有失远迎!”

    正值午时,向来少有不懂规矩的人这般时辰上门,守门的老头也就乐得跟富家翁似的在软榻上午睡,谁料到竟来了这么一出,什么瞌睡虫也被惊跑了,他急匆匆地跑出来,拱手作揖,这才低眉瞧见自己向左偏了小半圈的腰带。

    坐在车架上的青年人扫过他一眼,神色倨傲,“虞阳,崔氏。”

    虞阳崔氏与琅琊蓝氏同为当今世家之首,向来交好,又是姻亲,偏生出了那档子事,眼看这副来势汹汹的模样,多半是兴师问罪来的,哪还敢提什么拜不拜贴?门房心里叫苦,却只能笑脸相迎,“小的这便差人去通禀,大人不妨移步入内稍等片刻。”

    “蓝青溪呢?”织金的锦帘被一柄玉扇挑起,传出道冷淡的声音,“叫他出来迎我。”

    “这、这……公子他近日身体不适,不能见风。”

    “自明,去,将我那件雁翎氅衣取出来,给蓝青溪送去,莫叫这‘身娇体弱’的蓝公子在这七月的艳阳天,因走了区区几步路染上风寒。”

    青年应了声,手一撑便从车架上翻下来,捧出一个锦盒,大摇大摆地迈上府前的台阶,将将跨过门槛时,朝边上一扫,“来个人领路。”

    门口立着的几个奴仆面面相觑,终是用眼神推举出一位,低眉领着他入内。

    崔氏此举,着实与客气沾不上边,但没得上头发话,底下人也不敢轻举妄动,气氛一时凝重,僵持不下。

    门房立在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额上被晒得滚出大颗的汗珠,砸进眼睫,渗进眼睛,搅得双目火辣辣地疼,他却只把嘴角向外咧着,不敢妄动半分。

    只是难免在心里腹诽,这崔氏怎么个个都是这种恨不得捅破天的脾气,上回那个来退婚的是这样,今日这个也是这样,可怜他家那好脾气的公子,要被这般来回搓磨。

    一刻钟后,一群持青绫步障的奴仆鱼贯而出,把崔氏一行人连带蓝府府门围在圈内,将路人打量的目光尽数遮掩后,身披氅衣,眼覆锦缎的蓝青溪被仆从搀扶着引至马车前,“崔兄远道而来,于情于理,青溪自当亲迎。”

    崔淮卿于马车内居高临下地看过去,目光触及他遮目的锦缎时,眉心一蹙,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