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 20 章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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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燎原》
青城山脚下人头攒动,一股浓浓黑烟自山脚弥漫开来,混着硝烟,还有一股血腥味儿直冲脑门而来,饶是训练有素的官兵,也不由皱了皱眉,将火把举得近了些。
“方才这里发生何事了?”
“属下只看到一枚烟幕弹,赶来时这些人已经没了气息。”
连兵器缠斗声都不曾闻见,首领凑近看这些人的伤口,皆是一剑封喉,看来此人功力不俗。
“将军,将军!那边又发现一批尸体,看着装……是,是御史台的鸽使!”
鸽使?首领眉头一跳,“鸽使怎么会在这?”
首领举着火把忙往草丛深处走去,月光在芦苇中显得异常惨淡,棕褐色的血迹已然干涸,映在地上像是条长长的伤疤。
地上的鸽使死法残忍,皆是经脉处放血而亡,每个人身上都有不同刀口,大大小小十几种,这……是虐杀。
“将军,查过了,是暗卫那边的兵器。”
鸽使莫名出现在青城山脚下,死的却是郡王府暗卫,两方人马还不曾死在一处……
首领眸中一闪,快速吩咐道:“速去禀报三殿下,御史台有人夜闯青城山。”
小卒一顿,“可要通传郡王爷一声?毕竟是他的人。”
“多话,暗卫本就是殿下派去监视他的。”首领步子迈得很快,“御史台一定有人发现异常,暗卫虽不及其力惨死于此,但这人也一定受伤了。方才放出去的信号便说明有同伙在此。”
“速速通传下去,封锁全山,除了通讯员不许有活口下山!”
“是!”
裹了油毡布的火把在黑夜下烧得滋啦作响,士兵们口口相传,不一会儿峡谷深处蜿蜒起无数火光,青城山亮如白昼,四面八方设起路障,像是布了张巨大的网,将野兽困在其中挣扎。
谢承安捂住腹部止不住的血,攀着粗粝的树干一步步走在震荡的山谷中。
不能停……耳边是官兵飞驰不断呼啸而来的风,稍一回头便会被某双紧盯着猎物的眼睛死死缚住,他的步子越迈越重,几乎是拖动着行走。
下坡尽是形态各异的石子,手上一个没扶住,脚下一滑便顺着道滚了下去。
鲜血混合着沙子一同滚下坡,谢承安四肢冰凉动弹不了半分,坡上横生出的一道歪脖子柳树堪堪挂住了他,他闷哼一声,撕下一块衣袍覆住不断涌出的血迹。
若是普通刀伤包扎一下,或许能撑到下山。
可这些暗卫……刀上俱抹了毒,尽管伤口不深,他也能察觉到毒素随着经脉流向各处,运气不畅,稍一动弹便会经脉寸断而亡。
少顷,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如同飞鸟振翅,谢承安侧头,目光一凛,往草垛旁矮下身子。
微弱的火光在冷风下忽明忽灭,霍祈清一手举着快燃尽的火折子,一手拨开荆棘草丛,方才树上传来沉闷的响声,她不敢大声喊,担心引起巡山士兵注意。
霍祈清略微探头,轻声道:“谢筠?是你吗?”
树上没有回应,霍祈清刚要转身,只听重物从树上砸下来,她反应极快,往树后闪身一躲,将火折子凑近了才发现正是谢筠!
这人脸色惨白,体力不支才从高处掉下来。霍祈清忙将他扶起来,靠着树干给他喂下定心散,谢筠这才缓缓睁开眼。
谢承安腹部的伤口不深,但一枚残箭折在其中,伤口洇出的血染红大半衣衫,霍祈清止住颤抖的手,撕下袖口要将残箭扯出来。
“别动。”谢承安按住她,脸色在鲜血映照下更显苍白,“有毒。”
“我放信号……是让你回京搬救兵的,谁让你过来了?”
“伤口不处理是想死吗?”霍祈清甩开他的手,没好气道:“我也不是为了救你,眼下情况不明,贸然回京搬救兵,只怕还没进城我就被射杀了。”
她三下五除二将伤口包扎好,嘱咐道:“只把淤血清出来了,我身上没带金疮药,毒素肯定还留在你体内,不要随便运气,大概能撑到五六个时辰。”
谢承安看她利落拔针,消毒的手法,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他闭眼靠在树干上,轻声问道:“你经常受伤吗?”
霍祈清擦拭银针的手一滞,“为什么这么问?”
“你处理伤口的方法我在军中见过,只有经常处理重伤的人才会……用这种能保命,但对身体损耗极大的方法。”
霍祈清默了一下,“能活着就不错了,付出点代价在所难免。”
她率先起身,观望山下的情况,走了几步又回头道:“你是故意把我引去燕山的吗?”
谢承安脸色仍旧煞白,闻言这话却不自禁笑出声。
“你笑什么?”
“笑你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他迈开几步,走在霍祈清前面,将仅剩的一点光挡得严严实实。“我要是知道容齐发现鸽使埋伏提前动手,定然